应天故事汇 > 席晴 > 阎罗的猎物 >


  “任何一种带尖或带刺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病患自戕的凶器。很抱歉,我必须拿走它。”

  “哦,我忘了。”她本想以此刺激母亲恢复正常,却忘了它也可能成为伤害母亲的利器。

  她弯下身子向母亲道别:“妈,下星期一我再来看你,我会夹上紫蝴蝶,希望你--”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会更好些。”

  花月明突然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蛋,表情好温柔、好温柔。

  花惜人激动地哽咽道:“妈,你记起我了吗?”

  花月明放下手,双瞳却不再看她,彷佛之前的温柔不曾有过。

  护士于是缓缓将花月明推至病房。

  强大的悲哀在胸口翻滚,花惜人蹲在原地,很想放声大哭,但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小泽原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别难过,也许你母亲在她的世界里,是最快乐与安全的。”

  “真的吗?”她的眼瞳中有着珠光,无助地询问。

  “我想是的。”他准备将紫蝴蝶发夹夹回她的发梢,冰冷的指尖却在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耳际,将她的理智拉回。

  “我自己来。”她拿回他手中的发夹,悄悄划开彼此的距离。

  此刻到来的山口英夫,正巧见着两人看似暧昧的互动,一股不明原因的烦躁,令他刻意出声:

  “小泽,我想你和我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吧?”

  山口英夫那身笔挺的黑色西服,令他显得森冷凛然,身边的四名黑衣保镳,亦如阎罗殿中的牛头马面,更添他冷峻慑人的气势。

  小泽原一转过头就打了个冷颤,但旋即压下惊悸,趋前陪上笑容,“真是抱歉!让您久等,我们这就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喝杯您最爱的茶。”

  花惜人望着那如阎罗的冷脸,悬在空中夹发夹的手,变得笨拙起来,锵的一声,紫蝴蝶发夹便失手掉落。

  “呃,”她忙不迭地弯身捡拾落地的发夹,可是一瓣蝶翼已与发夹分家,她的心几乎碎了。

  心疼地拾起分成两截的发夹,她吸了口气,难掩纷乱的心情,丢了一句话:“小泽院长,我先走了。”

  “喂--”小泽原还想说什么,但碍于出资赞助他们天慈疗养院的山口英夫在,而不便追出去。

  完全将花惜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的山口英夫,不知怎地,竟对她那难掩心痛的神情动了一丝同情。

  “她是谁?”山口英夫故意问道。

  “她--她是一个病患的家属。”小泽原吞吐了下,最后还是据实以告,但却不打算告诉他太多有关花惜人的事。

  他知道山口英夫感到兴趣的事物,他人是很难从他手中抢走的。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和花惜人建立起来的关系,会被山口英夫半路截断。

  山口英夫不再追问什么。他想知道的事,没有人能锁得住,会这么问小泽原,不过是想测试这个男人的心思如何罢了。

  他冷笑地睇着小泽原,对方连忙又恭谨地说道:“请!请!请随我来,山口先生。”

  山口英夫抬起手,“免了。”转身,他命令身边最倚重的保镳:“青焰,支票。”

  “是的,少主。”青焰立刻掏出一张巨额支票,交给小泽原。

  小泽原恭谨地接下,“谢谢山口先生对本院的大力支援。”

  双瞳瞥了瞥支票的金额,又是一千万!小泽原喜形于色,却马上又强压下那贪婪的嘴睑。

  “这是家父的遗愿,不用谢我。”山口英夫不想多说,转身就走。

  “今天不顺便参观本院已修整过的设施,或是探望病患?”小泽原追加了句,以暗示山口英夫他的钱都是花在刀口上的。

  “不用。”山口英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准备到花园与母亲会合。

  母亲今天特别说她想来看一位老朋友,他不知道母亲会有什么“朋友”住在这家疗养院,只好陪同母亲一起过来。

  不然支付捐款这种小事,哪须要他亲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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