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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看到他如此紧张失控,文婉荷非常不是滋味,坚决不肯再多透露。

  “文婉荷,说!”他发自胸腔的咆哮,浑厚有力、气势骇人。

  她奋力挣扎,秀眉皱得死紧。“你弄痛我了。”

  “把话说清楚。”他字字铿锵,彷佛下说就要掐死她似的。

  “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文婉荷也跟着歇斯底里的吼回去。

  两人僵持着,空气凝结成冰。

  “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倪竞忽然冷静下来,淡漠的问。

  这么大的事,没道理记者、狗仔队不晓得,而她却说得煞有其事。

  他心底已经有个谱了。

  文婉荷脸色丕变,眼眸有藏不住的仓皇。

  倪竞勾起冷酷的唇,蓝眸比极道的冰雪还冻人。“你真是太不聪明了。”

  他的语调出乎意料的轻缓,反而令她害怕。

  “不懂?”他嗤哼一声,接续道:“要是让虐君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下场会怎样?不单单是虐君,其他四位贵公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凶手!”

  他刻意拐弯抹角的说,文婉荷秀丽的睑庞,越形扭曲。

  “不过,不必等他们动手。”倪竞狠狠的甩开她,她顿时跌卧在地。“我会先杀了你。”

  他撂下重话,教她不寒而栗。

  “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她不甘示弱的顶嘴,却因他的恫吓,而吓出一身冷汗。

  “那就走着瞧。”倪竞不以为然的啐道:“我给你时间逃亡。不过,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揪出来。”

  她听清楚了,他说的是——逃亡。

  此时,她才真的打从心里感到恐怖。“阿竞……我不是故意的,我嫉妒她,我爱你、我爱你啊……”

  文婉荷跪着爬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裤管哀求,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倪竞毫不怜香惜玉的摆脱她的纠缠。“你对她做了什么?”

  文婉荷明白,若再继续对他隐瞒,下场势必会更凄惨,于是胆战心惊的把计画描述一遍。

  倪竞满心懊悔与自责,原先不愿坦承的爱意,在这一刻完全崩溃。

  倘若他不在乎她,不会三年多来仍不放弃追踪她的消息。

  不会因为她像花蝴蝶般,穿梭在男人堆中,而感到气愤难当。

  也无须在意她是不是花瓶、是否把他当成阎帝的替代品……自己如果真的讨厌她,就早该将她忘了——忘了她的美、她的倨傲、她一切的一切!

  那全是借口,是该死的男人尊严蒙蔽了他的真心,才会让他那么残忍的当面伤害她。

  倪竞背过身,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光洁无尘的落地镜前,站着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

  雪白无瑕的肌肤、及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裸露在一袭当季流行的贴身纺纱礼服外,引人注目。

  一头热情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披垂着,精致的五官、明亮的眼眸,无疑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唯一的遗憾,是她左额际和左颊上各有一块疤痕,在她绝艳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狰狞。

  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

  她不若其他女人刻意想掩饰,就这么任凭伤疤示人。

  “FAY,你的身材还是一样完美。”

  一名刚窜起的金发各模,站在樊御妃身后赞叹。

  樊御妃笑了笑。“我可是很用心在保养呢!”保养得胃都快穿孔了。

  “你身上的香水真棒!是新款式吗?”另一名红发模特儿经过她身畔时,也加入聊天阵容。

  “是我调配的,打算下个月推出。”樊御妃依旧笑容可掬,和大伙打成一片。

  “真具的吗?那我先订一瓶。”

  “我也要……”

  女人凑在一起,就成了菜市场了。

  “美女们,要开始罗!”舞台总监出声提醒。

  模特儿在音乐响起后,鱼贯出场。

  而樊御妃是最后一位出场的压轴,这也是她遭受意外后一个月来,第一次公开露面。

  端详镜中的疤痕,她并不觉得丑陋。

  以前,她在后台总是被孤立的,没人愿意和她并肩而站,更遑论会像刚刚相处得那么融洽。

  过去,她太ㄍ一ㄥ、太好强,而其他人则觉得她高不可攀、完美的难以亲近。

  如今她有了缺陷,不再完美,竟让她有了意外收获。

  原来有同伴的感觉,足那么教人感到快乐。

  再者,还能赶走那些只是迷恋她美貌的苍蝇,又能藉机测试出谁才是真心爱她的真命天子,一举数得。

  这是她抢人家丈夫的报应,罪有应得,她下怨。

  那天在医院里,瞥见了倪竞未婚妻的身影,她站在角落冶眼旁观,那时候樊御圮便晓得谁是始作俑者了。

  只是她没告诉任何人。但愿,他们过得聿福……

  “Fay,该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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