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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然而这样教她心折的男人,已经属于别的女人。他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将来会是别人的丈夫,她顶多只能当他的朋友。

  但她没办法抱持爱着他的心态和他做朋友,不过也无所谓了,她下个月就要出发飞往南非,而他和心爱的女人结婚,她和他将各自展开新生活型态,不会再产生交集。

  可是,一想起他将完全被另一个女人占有。嫉妒和酸意排山倒海袭来,腐蚀她的心。

  “唉……白绪忠,你到底想干嘛?”她幽叹一声,思绪比大萤幕里的战斗场面还纠结混乱,理不清的千头万绪,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细微的声响马上被壮阔的音效淹没,却没逃过白绪忠的耳朵。

  在她靠近时,他混沌的意识便苏醒,因为靠得很近,他的鼻端萦绕着她高雅的发香,在空气中浮动,干扰他的心思。

  她那一声声的叹息,对他有着莫大影响力,看来她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困扰,他是不是逗她逗得太过火了点不过,不能在现在破功,否则之前做的铺陈都白费了。

  突然,白绪忠感觉到有人轻推他的肩,耳畔传来低柔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字。

  “白先生?白绪忠?你有听见吗?”翎淑试着喊了几声,确定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接着一阵东张西望,确定四周没其他观众注意,便倾身把双唇贴上他的,解放满怀爱恋。

  轻吻持续了三秒钟后,她退开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盯着萤幕,神情恍惚。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乎白绪忠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在电影院里主动献吻。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把她搂进怀里,回敬她一记缠绵悱恻的热吻,虽然欲望强烈,却没有真正付诸行动,他握紧拳头,克制住满腔想吻她的冲动。

  他发挥极大的忍耐力,这带点自虐的压抑,让他更清楚对她的感情有多浓烈。

  隔了一段时间,白绪忠才伸了个懒腰,假装如梦初醒般恢复清醒。

  “我想回家了。”翎淑对他说,必须回去打点行李才行,她用着这样薄弱的理由自我提醒,给自己离开他的助力。

  昏暗中,白绪中隐约看见她郁郁寡欢的表情,才惊觉她今晚一个笑容都没有,让他不忍心再捉弄她。

  他顺从了她的意愿,电影尚未剧终,便送她回家。

  车子抵达翎淑居住的大楼外,她下车,他也迅速抓起置于后座的精美纸袋,连忙跨出车门,来到她身边。“这是送你的礼物。”他把东西交到她手里。

  袋子沉甸甸的颇有重量。“什么东西?”她问。

  “这些小东西,看到就买下来,不知不觉就累积这么多了。”他解释。

  好奇心的驱使下,翎淑打开袋子,随手挑了一样物品出来。“这是……”

  里头是十几年前发行的Q版妖怪公仔,是收藏迷心目中的梦幻逸品,而且还不止一个,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跟妖怪有关的钥匙圈、手机吊饰……等等,显然是为她精心挑选准备的。

  “看久了,觉得这些东西挺可爱的。”白绪忠已不再排斥这些其貌不扬的怪东西,比它们更可怕的人心,他已经见识领教过。

  那天飘洋过海而来的包裹,里面装的就是要价不菲,意义却远比金钱价值更为重大的公仔收藏。

  闻言,她的喉头哽咽,鼻头泛酸,泪水不由自主的充盈眼眶。

  “为什么……”

  她努力想逃开,他却一再诱她沉沦,这样下去,她会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即使被所有人唾弃、瞧不起,也执意要跟他相恋……泪水自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声音透着痛苦,心里饱含折磨与煎熬。

  白绪忠黯下眼瞳,深深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觉得抱歉,因为他的自私而让她流泪。“我以为你会高兴。”他沉声说道。

  “我很高兴……”她咬着唇,却怎么也止不住悲伤的泪。“可是越高兴,也同时越难受。”她爱他,所以更需要离开他,她不想背负着第三者的罪名爱他。

  “说算我说爱你,你也不能接受我?”白绪忠丢出问题,存心刺探她。

  “你不可以爱我……你能爱的只有你的妻子。”翎淑终究将他拒于心门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徐缓道:“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她凝住泪,惊愕惘然的望着他。他想要的,就是得到她亲口对他说,她不会破坏他的婚姻生活?既然如此,他可以直接摆明了跟她说清楚,何必拐了个大弯,做一堆让她误会的举动……更蠢的是抱着期待的自己。翎淑心里更觉受伤、备觉难堪。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白绪忠上前,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对不起,害你哭泣。”他的声音好轻好柔,魅惑人心。“我已经解除婚约,目前单身待婚中。”

  翎淑目瞪口呆,眼神茫然,像只迷途小猫咪。“解除婚约……你……你一直在骗我?”

  “只是想给你个意外惊喜。”他柔嘎道。“恭喜你通过考验,这是奖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珠宝盒,然后掀开它,里头躺着一粗一细两条纯银项链,坠子便是让两人都爱不释手的玉石。

  玉石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散发出魔幻的慑人光辉,照亮彼此的心扉。

  她赫然想起他在机场说过的话。他要把玉石送给他最重视的人,指是的……她翎淑,止住的泪,又潸然滚落,甚至哭得更凶,她捂住嘴,不敢置信。

  “你的坠子是用我的玉石制成的。”白绪忠拿起细银链,细心为她戴上。“你愿意把你重视的东西,交给我保管吗?”他轻缓的抹去她颊上的泪。

  “白绪忠,你这个骗子、说谎精!”她嘴里骂着,心里却打翻了蜜一样,甜得化不开。

  他笑着欣然接受她的“指控”。“这样我也是妖怪了?所以你会很爱我,对不对?”

  翎淑垂下眼帘,羞涩不已。纵使被他耍得团团转,迟来的甜蜜,此刻尝来,竟是如此美妙,不可言喻。

  白绪忠把另一条项链交到她手中,催促她帮他戴上。

  翎淑因为兴奋,导致双手发颤,笨手笨脚的花了一点时间才替他戴妥。

  两人对视,眼神纠缠缱绻,世界只剩下彼此。

  翎淑下意识的抿了抿干燥的唇,却成了极具诱惑的吸引力。

  白绪忠的大掌插入她柔顺的发丝,俯身深吻住她的芳唇,释放积压许久的深层渴望。

  再憋下去,他就要得内伤啦,白绪忠珍惜着怀中的女人,以热切的吻,传递他的爱。

  一个月后——

  翎淑清晨五点钟就拖着行李搭车来到桃园国际机场,按定计划前往南非进行为期两年的派驻生涯。

  她的身后则黏着一只大跟屁虫,亦步亦趋,不断阻止她出国。

  白绪忠特地起了大早,顶着一双惺忪睡眼,竭尽拨通的劝阻她,希望她打消念头。“你忍心扔下我,自己出国,两年耶!不是两天。”他碎碎念着。

  “谁教你当初不早点说你解除婚约了,我也不会一气之下就答应要去。”翎淑也有微词,语带无奈。

  他为了验证她确实和他的前未婚妻不同,居然忍心见她痛苦矛盾挣扎哭泣,每次想起来,她就呕得想把他煮来吃还有,他也是最近才让她知道,他是某知名连锁餐厅董事长的长子,这个讯息仿佛晴天霹雳,让她如遭雷殛,吓得不轻。

  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还傻傻搞不清楚。

  她怎么都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说谎专家,特别爱骗她,气归气,毕竟两人正处热恋阶段,这一别就是两年之久,相隔千里远,对恋人是残忍的酷刑。

  可是怎么办呢?她人都已经到了机场了,再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就要起飞,载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思及此,翎淑的心不禁往下坠沉。

  “你先回去听,我不想看到你。”她心烦意乱的驱赶他,就怕自己把持不住,临时反悔。

  “至少让我送你出关吧。”白绪忠争取与她相处的时间。

  “不必了。”虽然嘴里撂下狠话,但她的手却与他的大掌紧紧交握着,舍不得放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到了登机的时候。

  翎淑提着随身行李。在他的陪同下,缓缓往海关前进,离情浓度达到顶峰,她的双脚仿佛生了根,钉在原地,不想再往前走。

  她明明想整他一回,却害了她自己,都还没分开,相思已成灾。

  “我……我不是不要去好了……”

  “能不去吗?”白绪忠问。

  翎淑咬了咬唇,一脸为难。“还是得过去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比较好。”当个出尔反尔、不过信用的人已经很糟,她不能再抛下一切什么都不处理。

  “嗯。”他赞同的点头。“处理好事情就回来,到时我再来接你。”

  也只能这样了……只有几天,她还能熬过去。翎淑加快脚步通过海关,头也不回的走向前。

  待她的身影消失,白绪忠立刻冲向某航空柜台,向地勤小姐要了寄放的行李,以跑百米之姿排队验完护照,一路奔跑,前去登机,随后,他立刻朝翎淑的座位区走去。

  她正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盯着窗外,全然没察觉他的靠近。

  “马铃薯小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翎淑陡然一怔,偱着音源猛然抬头,接着杏眼圆睁,讶异得说不出话来。“绪忠?”她的脸上写满问号。

  白绪忠欣赏着她充满惊喜的娇容,暗自得意。“上次你去名古屋前,我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让你一个人飞。”他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来。

  “你又瞒着我……”她又想哭了。这个男人……有时真的很疯狂!“你这个笨蛋!”半晌,她望着他,又哭又笑。

  他明明那么不喜欢搭飞机的人,却为了她勉强自己。他这份真心诚意,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为她做的努力与改变,她都看在眼里,深刻感受,被他疼着宠着,每一天都幸福洋溢。

  她也曾经为了他动起放弃妖怪研究的念头,可是他却愿意支持她,要她做喜欢的事就好。

  飞机开始起飞,翎淑主动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安全感。

  很快的,班机抵达转航站香港,翎淑毅然决定,留在香港,享受美食与血拼之旅,她真的不忍心再让他饱受搭机之苦。

  至于学会那方面,她会再好好赔罪。

  大街上,两人十指交扣,一如彼此紧紧相系的心。

  一整天,他们大口吃着、大声笑着,恋人的灿烂笑容,是双方心目中最珍贵的宝物,无可取代。夜晚,他们搭乘缆车登上太平山顶眺望璀璨夜景,他们在满天星斗下,深情凝视,忘情相吻,让大地见证他们的爱情。

  一天将尽,爱情却正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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