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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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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祝你婚姻幸福。”千雅缓了口气,用尽全部气力才得已逼使自己这样说。 一开始就明了终有一天要与他别离,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急切仓促,之前做的心理准备,根本派不上用场。 千雅使尽了全力,才能够转身,决意走出他的世界。 “不要走!”堂义扣住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显示他的不舍与不甘。“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他的口吻透露著压抑的无奈和惶恐。“千雅,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他命令的口气声音破碎。 “放开我!”千雅慌乱的低喊。“放开我……” “我不会放手!”堂义咽下喉间的硬块,坚决道。“我不会放开你!” “除非你不结婚……”千雅失神地说。她又何尝想离开他? 他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给了她残酷的回答。“我会娶她。” 她狠狠挨了一刀,痛心疾首。“那就放开我!”她执意想抽回手,挣脱他的钳制。 堂义不让她得逞。“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他低声下气,近乎哀求。 他的话充满矛盾,千雅无法猜透。“你把我当什么?是你还没结婚就出轨的对象?还是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狂乱的质问。“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用这样的身分角色爱你、跟你在一起!” 她不能忍受他们的爱情建立在离经叛道、违背道德的关系之上,哪怕她用生命爱著他,也不能认同这份不正当的畸恋。 虽然堂义十分清楚她,不是看上他的家世身分。不过,他以为若她爱得够深,最后还是可能妥协接纳他的作法,不离不弃。 显然他错得离谱,自信过头。 也因她的执意求去,更确定她是他想要的女人,是他失落的另一半灵魂。 他不想违背与爷爷堂振风的承诺,让他老人家抱撼而终,也不肯错过令他感到安心、想定下来的女人。 两者皆是他重视在乎的人,辜负其中一个,他的生命都会有遗憾,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承揽著双面压力,所受的痛楚是他们的两倍…… 谁能体谅他? 堂义沉郁地望著她泪流不止的哀凄容颜,万分怜惜、心里有愧。 “不要走……”他已无心顾及男人的尊严,最软弱无助的一面,只在她面前呈现。 “放开我!”千雅哭喊著,极力想逃出他的掌心。 堂义的指节泛白、手背冒出青筋,可见力道之大。 她不管皮肉的疼痛,即使冒著扭断手腕的危机,也要摆脱他的掌控。 “你会受伤的!”堂义红著眼斥责她的举动。 “你还在乎吗?!”她浑身颤抖,心寒至极。 “我当然在乎!”他像只负伤的野兽,嘶声咆哮。 “那就放开我!放开我……我求求你……”千雅苦苦央求。 堂义仍紧握著她的手不肯松开,又担心她真的弄伤手,心中的矛盾、挣扎,令他苦不堪言。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他仿佛耍赖的孩子,一再提醒她曾经许下的诺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 千雅拼命摇著头,不忍卒听,只怕自己心软、立场动摇。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屡次抽不回手,悲愤加交、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咬住他的手背。 她的心有多剧痛、伤有多深刻,咬劲就有多大,直至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千雅才心疼地减缓劲道。 堂义根本不觉得痛,仍牢牢包覆住她颤抖不已的手。“留下来……”他想不到自己会爱一个女人,爱到可以不要骨气。 千雅没有改变心意,固执坚定的想结束两人的纠缠,她不能让错误继续延伸扩散。 最后,堂义深怕她脱臼,终于悄悄放松束缚,眼睁睁地看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是她已经跑得太远,抑或是,眼里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看不见她的身影── 堂义杵在原地好久好久,回不了神。 *** 堂义一连几天都把自己关在饭店套房里,电话不接、谁也不见,醒了就灌酒灌到醉,醉了就倒卧在酒瓶堆中,思绪鲜少是清晰的。 他也开始疯狂抽烟,让自己的神经彻底麻痹,想不起任何人事物,胸口才不会有被撕裂的痛觉。 他与所有人失联的第三天夜晚,他的挛生胞兄堂司接到饭店经理的私下通报,亲自找上门。 一进套房,满室浓烈呛鼻的烟酒味,让堂司皱起眉,神情显得相当不悦。 他站在烂醉如泥的高大身躯前,重重踹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一脚,许多酒瓶激烈碰撞,发出骇人巨响。 “堂义,原来你是个不中用的懦夫!”堂司恼火地严厉责骂。 好一会,堂义才迟钝地抬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存在,但也仅是淡淡瞟他一眼,没有反应。 堂司一把揪起他,拖著踉踉跄跄的他到卫浴间,打开莲蓬头,兜头兜脸浇了他一身冷水,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冰凉的水钻入堂义的眼耳鼻口,在濒临极限、无法喘息的瞬间,他才自昏沉迷醉的状态抽离,知觉刹那间回笼,大口呼吸。 堂司怒视著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弄干净,我在外面等你。” 回到客厅,堂司脱下湿漉漉的西服外套,通知服务生把所有酒瓶、烟蒂统统清理干净。 堂义出来时,凌乱不堪的景象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爽舒适的环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站在离堂司几步的地方,嗓音沙哑。 “心电感应。”堂司撇唇冷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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