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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晚归的那一晚,她其实二度遭到黑道挟持,他们大概晓得她不怕死,继而拿汤巽及其母亲的生命安危威胁她。

  警告她若再插手、或和汤家有任何牵扯,就要杀了汤巽和他母亲,让她后悔一辈子。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这次他们却卑鄙的拿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来逼迫她收手,即便心有不甘,她也不得不从。

  她不想他们母子俩因为她的缘故而受到伤害,这样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为了保护他们,要她放弃一切也无所谓。

  于是,她只能无奈的悄然离开,与他们断绝来往。

  幸好,她拥有了毕生难忘的“纪念”,那一晚他的拥抱、他的亲吻,够她回味到生命尽头。

  汤巽怔怔的睨住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曹家的人又对你做了什么?那天晚上你受伤,不是为了追摩托车才跌倒的,对不对?”

  他到底让她吃了多少苦头?她怎么可以如此毫无怨尤的为他付出?这分情深义重,教他如何舍得放手……

  耿唯心默不吭声,心中犹如千万根针在扎,疼痛不堪。

  “不打官司也没关系,留在我身边。”汤巽拥她入怀,充血的双眼又酸又疼。

  “为了你和汤妈妈的安全,我必须要离开。”耿唯心猛力挣脱他的怀抱,语气坚决。

  “耿唯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懦弱?”汤巽想碰她,却被她躲开。

  “汤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她烦乱的学他的语气吼回去。“反正,等官司结束,我们也不会再有往来,我只不过是让这一天提早来临。”

  他恼火地瞪住她,随后牢牢擒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求求你放开我。”耿唯心哀求。她现在还不能冒这个险,跟他回去……

  时机不对!

  她还有事要做,绝不能在他深情的眼神中心软,打乱了原订计画,否则,她的忍痛离开就失去了意义。

  “求你……”耿唯心苦苦恳求。

  虽然很想告诉他实情,但她担心她的行动被监视,只好暂时忍耐不能与他相见的痛苦。

  若他对她是真心的,那么他会等到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她承认自己多多少少也怀著一点小心机,想试探他会有多紧张、多在乎她。

  然而他看起来,并不比她好受。

  他消瘦的模样、生气的神态以及沉痛的眼神,在在令她感到甜蜜又心疼。

  嗯……等到计画完成,她要把这段不能赖在他身边的空白日子,加倍补回来。

  嗯!就这么办!耿唯心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

  汤巽眉头深锁,自然不明白她的心思与计画,迟迟不愿接受她的请求。

  原来自己对她的爱已经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需要她在身旁制造欢笑,精彩他枯燥规律的生活模式,他再也无法忍受静悄悄的寂寞。

  习惯了十几、二十年的宁静生活,居然轻易被一个才认识半年的女人颠覆,是习惯本来就容易被打破,抑或是她的影响力太强大?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拜托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耿唯心不惜说出重话、假装无情,企图让他知难而退。

  他再继续露出难过的表情看她,她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不顾一切的跟他走。

  汤巽从她眼中看见忧伤,内心无限煎熬。

  他明白,她是为了他和他母亲,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希罕被她保护,更不是贪生怕死,但他不能忽略母亲的安危。

  在她一声声漠然的央求下,他终于颓然松手,还给她自由。

  他爱上的,不只是个怪胎,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我会亲自到曹家一赵,告诉他们我会放弃争夺遗产。”汤巽终究还是选择放弃。

  若是要赔上亲人与心爱的女人来换得遗产,就算金额再大,他也不层一顾。

  当他放手的刹那,耿唯心的心口依旧禁不住狠狠揪痛了下。“那可能是好几十亿的天文数字!”她“提醒”他,希望他能坚持下去。

  “那都比不上我母亲和你来得重要。”汤巽笃定的道出心声。

  耿唯心因他的一番话而感动不已,怔忡的目送他离去,良久都无法自翻腾的情绪中抽离,热泪盈眶。

  能被这样重视著,哪怕他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阿巽,谢谢你……”她吸著鼻子低喃。

  这辈子,她跟定他了。

  表面上,耿唯心确实未再进行遗产官司的搜证,官司陷入停摆状态。不过,台面下,她动作频频,暗中为了案子奔走,丝毫没有退缩。

  她费了一番功夫,查出曹仲观与其妻育有一名女儿,算起来,是汤巽同父异母的妹妹,每星期三都会去上插花课。

  掐准时间,耿唯心在曹家唯一的千金──曹新琳下课时,立即趋前表明身分及来意。

  明知道这样的行为作用不大,但就算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会去做,如果不做,成功的机率就永远是零,不可能有转机。

  所谓奇迹,并不是凭空降临,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后,抱持著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曹新琳是这么回绝她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看似为曹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然而,充其量不过是她母亲的傀儡,不需要有想法、不需要有企图心,只要当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便行,她什么都做不了主。

  因此,她说的是实情,并非推托之词。

  “你难道不想改变生活方式?活得更自主、更自在?”耿唯心同情她的立场。换作自己,也不想把人生交给其他人决定,纵使对象是自己的母亲。

  曹新琳欲言又止,最后仍摇头,不再多谈。

  “你不希望有人可以疼爱你、保护你吗?”耿唯心锲而不舍。

  曹新琳困惑的看著她。“那跟遗产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位年轻女律师烦人;相反的,她还颇喜欢跟对方交谈,仿佛能因此化解她无处发泄的郁闷与心结。

  “你想不想要有个哥哥?一个既帅又稳重可靠的哥哥?”耿唯心引导著话题,企图以亲情怂恿她“叛变”。

  曹新琳晓得她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谁,不过,她并未亲眼见过。“他不见得真的是我哥哥。”

  “他真的是。”耿唯心肯定道。“因为,你们都有一对迷人的眼睛,冷漠、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也如出一辙。”思及此,她忍不住笑出来。

  曹新琳盯著她的笑容,有几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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