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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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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很想看,对不对?小禧。”他笑不可遏,存心揶揄。 “你——大坏蛋! ”她气急败坏的大喊,却被他灿烂纯真的笑容感染,心口的乌云逐渐散开。“不要叫我小禧。”她拧眉,首度驳回那听来太青春洋溢的称呼,听起来怪别扭的。 “为什么? ”他挑眉反问。“很顺口啊。” “我年纪比你大。”她蹙眉,语气闷闷的。 他颔首,瞇起眼,提高音调道:“所以,要我喊你一声金阿姨吗? ” 她横眉竖目的嚷嚷:“我没那么老! ”她才大他两岁。 靳仁痞痞一笑,很不怕死的挑起女人的禁忌话题。“那么爱生气,小心很快就老得跟阿姨一样。” “你这家伙……”金禧恨恨的咬牙。“再吵就把你赶出去! ”她端出屋主的架势,试着挣回一点颜面。 她以为,长得帅的人通常都给人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只有美女之流能入他们的眼、才有资格打入他们的圈子。像她这种街上一抓就一大把的平凡人种,根本难以入他们的眼。 他拥有俊俏出色的外表,却有着毫不矫揉造作的个性,单就这点,她对他的评价和好感度又更增添几分——虽然有时他实在直接到让人想开扁。 转念一想,大概与他的职业有关吧!会到俱乐部消费的女性顾客形形色色,如果只接待美女,也很难继续混下去。 女人到处都是,但美女可不是随便就有。 “好好;我道歉。”他立刻改口。“千万别赶我出去。”在那个橡皮糖女人还没滚回美国之前,他绝不轻言离开。 金禧对他瞎掰的可怜身世坚信不移,当然不晓得他的话中暗藏玄机。“你妹妹还好吧? ” “妹妹? ”靳仁狐疑了下,恍然记起他曾胡扯过有个患重症的妹妹。“她……很不好,开刀住院做治疗,怎么会好? ”差点露出马脚。 金禧一脸肃容,敛眉思索恰当的安慰字眼,但想来想去都是老掉牙的台词。 唉!她真没用,连句象样的安慰都不会,果然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字工作者。 睇着她信以为真的担忧表情,靳仁心头浮现淡淡的罪恶感以及歉意。 他感觉得出来,她确实为他烦恼。若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撒谎、还赖在她的房子里白吃白喝白住,不知做何感想?有何反应? 沉默的间隔太久,金禧开始感到局促,连忙找话题。“……你父母……他们还好吗? ” 他唇畔惯有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鲜少示人的正经。 金禧以为自己触及他亟欲隐藏的心事,面有窘色。 她真是个大白痴,哪壶不开提哪壶! 顿了下,靳仁抓起置于墙角的吉他,低头拨了拨弦,昂贵的乐器发出绝佳的音质,随口敷衍道:“嗯啊……马马虎虎。” 不太习惯他落寞的样子,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道:“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 “不必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绝她的好意,她越相信,他就越不安,口气因而显得激动。 她噤口,脸上写着被他不耐烦拒绝后的难为情,是她太心急、一径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却忘了顾及男人的自尊。 两人各怀心思的缄默不语,气氛降至冰点,仅剩下靳仁调弦时制造出的不成调音符充斥在静谧的空间。 金禧入迷的盯着他认真的侧脸,修长的手指快速且流畅的拨弄琴弦,铮铮錝錝的曼妙曲调流泄而出。 前奏结束,他启口吟唱。 她听过的歌不算少,他才唱第一句,她立即知道那是一位台湾女歌手的歌。缓缓的、感情深浓,每次听都会引她发愁。 “I'm Sorry,So sorry如果我曾伤你……”靳仁幽柔低唱,用歌声唱出他想传达的讯息。 他有一副好歌喉,不论是英文歌或中文歌,原唱是男生还是女生,由他诠释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不是模仿,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与情感重新演绎。 高低音的转折行云流水,人声与琴音融为一体,令人低回再三,是她脑海中最动人优美的旋律。 可能是歌词太感伤,金禧鼻头蓦地泛酸,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他抬眼,不期然对上她闪着泪光的双瞳,喉头猛地紧缩。 来不及掩藏自己的失态,她只好傻笑企图混过。“唱得很好听,比很多歌手都棒。”由衷的赞美,没有一丝吹捧谄媚。“如果你出唱片,我一定会捧场。”可以想象,那张CD绝对会被她听到烂。 “谢谢。”他忽然拘谨起来:心头有某种化不开的异样感受。“我该睡了,明天一早有事。” “晚安。”金禧帮他关门前,向他报以一抹温柔微笑。 望着闭合的门扉,靳仁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将特别订制、全球独一无二的吉他小心翼翼的搁回原位,然后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床上。 向来沾床就睡的他,却被胸口那股无以名状的沉闷,压得辗转难眠,直到两个小时后,天将亮未亮之际,才累得呼呼大睡。 至于金禧则经过再三确认,确定房间里没有飞翔小强的骇人踪迹后,才鼓起勇气回到卧室。 走进卫浴间掬了把冷水泼洗滚烫的脸庞,然后盯着浴缸发了一下呆,刚才发生的插曲再度在脑中流转。 她的心酿着薄薄的酸楚——那是偷偷爱慕的滋味;也酿着浅浅的甜蜜——那是和倾慕的人有所交集的愉悦。 金禧知道今晚势必难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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