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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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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为豪雨的缘故,脱离泥泞难行的山路,已是半小时后,又行驶了五分钟的路程,梦娣终于赶达表演场地。 她向护送的司机诚挚道过谢,直奔表演后台和团员们集合。 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大伙都松了一口气,以她为中心,纷纷靠拢。 “对不起,我……我迟到了。”梦娣气息未定,满怀歉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团长紧抓住她的手,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后面有淋浴间,你快去冲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 体会到众人关切的眼神,梦娣一阵感动。“嗯,我马上去。”她展现甜美的招牌笑容,刚才受困山间的惊惶无措,一扫而空。 待她冲洗过身体,喝下团员泡给她的热茶,虽然头有些沉重,但她的身心温暖了许多。 离演出还有一点时间,她开始暖身、练习,做好充分准备,不管在任何场合演出,不管商演或义演,她从来不随便马虎,同样认真看待。 表演开始前三分钟,大家聚在一起精神喊话,凝聚向心力,自我期许能有完美演出。 音乐响起,大家的表情都变得不同,布幕缓缓升起,台下可以容纳三百名观众的席位,座无虚席。 台上的表演者配合着演出戏码,做出各种极富感情的表情,舞动的肢体也呈现力与美,并且充满戏剧张力,教人目不转睛,屏息观赏。 好几次,梦娣都因脑袋昏沉晕眩而导致步伐有些微差错,不过,下一秒,她咬牙提振起精神,忍着身体不适,继续表演。 一个钟头的舞蹈结合戏剧的表演告终,舞者们站在台前接受观众热烈的掌声与喝采。 这一刻,梦娣忘掉了身体的不适,噙着开心的灿烂笑容看着台下的观众,赫然在人群中看见一张俊雅的男性脸孔混杂其中,她的目光胶着,再也无法转移。 谢幕完毕,红布幔降下,遮蔽她的视线。 梦娣来不及换下表演服,立刻离开舞台,行色匆促。 三百人说多不多,可是同一时间挤在一块,要马上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 梦娣在人潮中穿梭,伸长脖子张望,不到五分钟,曲终人散,她却始终没看见滕洛的身影。 她垮下肩头,怔愣在出口,心中无限落寞,忽然,她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但她没有心思理会。 来者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说话、不出声,静静的站在暗处,化身为一抹幽微的影子,甘于守候。 “梦娣,原来你在这里。”一名女团员出声唤她。“团长请你回后台,有事要宣布。” “好,我马上过去。”梦娣收起怅然的情绪,笑着给予回应。 她一旋身,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向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后方、默不作声的人影,接着,她瞠大美眸,喜出望外! “你……你还没走……”她的喉头哽塞,又想笑又想哭,心口揪得好疼。“谢谢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跳得很好。”缄默片刻,滕洛松口,由衷地赞美。 观看表演的时候,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翩然起舞的曼妙身影,他知道她是有才华的,被埋没在小小的舞台空间太可惜,可是她看起来总是甘之如饴,不论什么样的处境,她都存有一颗纯善的心,态度坚定却不贪图、不争夺。 “谢谢,我很高兴。”她欣然接受他的称赞,荡至谷底的心情止跌回升。 滕洛沉下眼眸,回避她充满情意的注视。“这是你的东西,掉了。”他把她最珍爱的项炼悬挂在椅背上,然后准备离开。 若非为了捡她的天使项炼,他本来可以避免直接与她碰面,也就无须再度面临和她告别的煎熬折磨。 他转身的瞬间,梦娣兴起强烈不舍。“我还可以去找你吗?如果我有困难,或者想见你的时候,可以找你吗?”她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忍不住表白心迹。 滕洛表情深沉,为她几近告白的言词而震撼。 他应该拒绝,不给她任何希望。可是,他紧紧抿着唇,嘴角似有千斤重,启不了齿。 比起残忍的拒绝,他更想允诺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他可以对她好,却没想过要让她爱上他。 她的对象应该更优秀、更出色,能给她完整的爱,不该是心里有严重缺陷、障碍的他。 跟他关系太亲密的人只会不幸,他一直害怕自己会带给她不幸。 所以他极力和周遭的人保持距离,从不让谁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包括将他视如己出的养父母,还有几个肝胆相照、情义相挺的好友,他都尽可能地不对他们投注过多的感情。 他认定自己会带来不幸的观念,是从小被灌输的。 他的父亲把母亲红杏出墙的罪,转嫁到他身上,认为是他的缘故,使得他们原本恩爱美满的夫妻关系破裂;亲戚长辈也视他为祸端,没人肯收留他;同学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还暗中为他冠上了“乌鸦”的绰号。 那些因愤怒绝望的迁怒、或是不愿背负责任的推卸、甚或是同侪间坏心眼的取笑,都在他小小的心里扎了根,随着他一起茁壮成长,导致他心头总有挥之不去的恐惧,让他的心终年笼罩着阴影,不见天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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