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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因为我想留下来教训畜牲。”话既出,邢拓结实的拳头也随之落下,速度之快让人无从防备。

  他挟带巨大怒气的力道,让曹仲谦狼狈的跌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流出两管鼻血。

  “你这废物,竟敢动我!”曹仲谦岂能容忍这样的屈辱,遂朝一旁的跟班与保镳大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一群人立即蜂拥而上,将邢拓团团包围。

  起初,他还可以轻松应付,不过一方面因体力流失、另一方面则在打斗过程受了伤,他渐渐屈居劣势,处于挨打状态。

  曹仲谦见状,打从心底感到痛快,蹲在他身旁拍打他的脸,放肆大笑道:“姓邢的,你这副德行,才叫畜牲!”

  邢拓眼中迸射出桀骜不驯的光芒,狠狠瞪住他。“你最好把我做掉,否则日后你会后悔!”

  “就凭你?呸!”曹仲谦朗声大笑,把他的宣示当成笑话看待。

  “你最好相信。”邢拓眉眼间净是傲然的自信。

  “你的下场跟褚映珣那个没大脑的女人一样,除了恨我,什么都不能做!”曹仲谦几乎以为自己是神了。

  掠夺才能让他兴奋,他要将人踩在脚底下,一步步登上巅峰呼风唤雨。

  曹仲谦临走前,重重踹了邢拓一脚以出挨打的怨气,才率领众人离开。

  一干人离去之后,邢拓摸遍全身上下却找不到手机,大概是刚才剧烈打斗时掉了。

  “那个笨女人的衰运魔力还真不是普通强……”他吁口气,再没多余的气力搜寻四周,躺在地上喘息。

  不知经过多久,他的意识越来越飘渺……

  蒙眬之际,他依稀听见好友的叫唤在耳边缭绕,勉强睁开眼只见一团晃动的黑影,分不清究竟是真实抑或幻觉。

  因不放心去而复返的谢晋明,恰巧看见曹仲谦从空屋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等他们车子驶离,他马上冲进来。

  “阿拓,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连忙搀着奄奄一息的邢拓上车,以最快的速度疾奔医院。

  趁着邢家人全数外出,映珣整理好简便的行李,带着仅有的一些存款再一次不告而别。

  脚虽还裹着石膏导致行动不便,但在邢家人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期间,足够她离开台北。

  这一次她对自己许下承诺,绝不回头。

  拉开大门,本来该在上班的邢圣却出现在面前,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僵在原地。

  瞥见她手中的行李,邢圣并未开口询问。

  他能感觉到她和邢拓之间微妙的感情变化,一旦两人之间起了争执、不愉快,她郁郁寡欢的眉宇更是雪上加霜。

  与其说旁观者清,不如说他们的互动及情绪太暧昧,当事人在迷宫中打转,旁人却一目了然。

  像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偷儿,映珣欲盖弥彰的将手提袋藏到身后,尽量以平淡的口吻问:“你怎么回来了?”

  “阿拓被打成重伤,我来接你一起去医院。”邢圣神情严肃道。

  闻言,她的心口猛然揪紧,充满血丝的大眼掠过惊愕及担忧,但手中的行李硬是压下内心的波涛,口是心非道:“那跟我没关系……”

  “现在不是任性、退缩的时候。”邢圣识破她的心思,毫不客气的拆穿。“就当去探望朋友,再走也不迟。”也算是给她台阶下。

  她的历练还太浅,根本无法和出色的生意人抗衡,一下子就被说服,另一方面也着实焦急、忧虑,无法一走了之。

  “我去……”

  只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映珣不断提醒自己立下的决定。

  但对自己的承诺犹如一道枷锁,扼着她的心口,好痛、好痛……

  该走了。映珣站在病床旁,不断催促自己,但脚步却像绑了铅块般沉重,无法移动分毫。

  看着向来精神奕奕,现在却躺在病床上裹着层层绷带、动也不动的邢拓,她多么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是她。

  她从他的合伙同伴口中听说了曹仲谦的恶行,强烈的愧疚感深深折磨着她,令她痛苦难当。

  一切都因她而起……都是她……她渺小薄弱的力量根本无力改变现况,仅是一直在哭泣及自责。

  无端将他卷入她和曹仲谦之间的恩怨,不但害他在金钱上损失惨重,还被打成重伤,既抱歉也无比心疼。

  映珣十指交握,闭着眼默默祝祷着,希望他的伤快快复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虔诚的祈祷仍持续不辍,而泪水早爬满她的脸颊──

  她痛恨曹仲谦那个贪婪残酷的恶魔,更痛恨自己的卑微与懦弱。

  静谧的病房内,回荡着她嘤嘤的啜泣声,气氛格外凄凉。

  “吵……死……了……”

  一道沙哑幽微的气音赫然响起,旋即隐没在她哭泣的声浪中。

  “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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