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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胸口一阵冲动,非要今晚就见到她不可,彷佛若迟一步,便再也见不到似的。

  记忆中他甚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他一向那般气定神闲、镇定自若,也只有当年皇后欺负母妃时,他曾经如此冲动地闯进皇后中宫大闹过一场。

  如今,他这是怎么了?

  当下,备了马,携了金牌,斯宁宇直奔入宫,且连一般不允许男子靠近的后宫,也以身分硬闯了进去,迅速来到上原公主居住的宫所。

  出乎意料的,太子居然也在这里。

  这么晚了,皇兄还在这里?虽然皇兄和公主也算是未婚夫妻,但毕竟还没正式召告天下,总也有些不妥吧?

  斯宁宇心中咯噔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酸酸涩涩的,但他只能强压下去,上前给斯寰平请了安。

  “二弟,你怎么来了?”斯寰平见了他,错愕地起身道。

  “听闻公主欠安,特意前来探望。”斯宁宇低头答。

  他一时冲动,却忘了编好圆满的理由,幸好,皇兄并未过多追问。

  斯寰平只道:“你来得正好,翎妹妹也不知是怎么了,喝了好些药都不见好,御医们都说这病古怪。”

  闻言,斯宁宇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往内室床铺看了一眼。

  雁双翎正和衣躺着,脸色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难看,只是感觉有些乏力似的。

  她也看到他了,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微微笑了。

  “殿下亲自来探望,双翎心中感激。”她说道。

  斯宁宇忽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与她距离这么近,却像隔着一条茫茫的大河,他们只能遥遥相望,脉脉不得语。

  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种无力感。

  从前,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母妃多年不得回宫,他也坚信凭着自己的能力,迟早能让母妃与父皇团聚。可这次为了一个女子,他真的感到手足无措了。

  “公主到底哪里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听说御医也瞧不明白?”

  “也不知道,就是浑身懒懒的,头晕得很,”一顿,雁双翎才轻声道:“晚上时常作些古怪的梦。”

  “什么怪梦?”一旁的斯寰平插话道。

  雁双翎凝眉道:“老是觉得有一双小手在推我,我回头一看,却是个布做的娃娃,周身插满了针。”

  “这么古怪啊,”斯寰平抬头看向斯宁宇,急问:“二弟,你知道的典故多些,周公解梦之中,可有类似的情状?”

  “这个……”斯宁宇迟疑,“倒像是厌胜之术。”

  所谓厌胜之术,是指将他人的生辰八字、毛发、指甲皮肤等藏入人偶之中,以针刺或者鲜血涂污,意图使被诅咒的人生病或者死亡。

  其实,斯宁宇只是随口一说。厌胜之术在沛国已被禁止多年,多听闻,未曾见。何况雁双翎刚到沛国不久,应该不至于会招来什么仇敌,让对方以如此恶毒的法子来害她。

  斯寰平却立刻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像。来人,四下仔细搜搜,看有无可疑之物!”

  “殿下莫急,”雁双翎支起身子,劝道:“我初来乍到,怎么会招来如此巫咒?想是那天到寺里上香,冲撞了什么山神也未必可知。”

  斯寰平皱眉,“宫里人心复杂,不得不防,还是搜搜为好。”

  “公主,还是让人搜一搜吧,”斯宁宇亦帮腔,“虽然此术在我沛国禁止多年,但世事难料,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其实,他不信鬼神,更不信此等法术真能祸害人命,可是,方才雁双翎眼中一闪而逝的一丝神情,让他觉得还是搜一搜比较好。

  那丝神情很快消逝,不易被人觉察,若不是他与她曾经朝夕相处,也不会发现。

  那是一丝带着狡黠的神情,得偿了什么所愿,颇有些兴奋似的。

  难道她在装病?

  她装病又故意编出那个古怪的梦,引人往厌胜之术上去猜测——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他是不会揭穿她的,反而会配着她,演她想演的戏。

  因为,他说过会帮她——在她正式成为太子妃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她。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般了解她,单一个细微的眼神,就能明了她的意图。

  他从来没有如此了解过任何一个女孩,或许,从前他对任何一个女孩也都没有像对雁双翎这般在意。

  佛堂里静静的没有声音。这个时候,通常是母妃诵经的时候,但此刻却没有声音。

  斯宁宇推开门,看到阮贵妃正坐在灯下。看样子,是特意在等他。

  “听说宫里出了事?”阮贵妃直问道。

  “上原公主病了,儿臣特意去了一趟。”斯宁宇颔首答。

  “现在可好了?”阮贵妃关切地问。

  “御医们也没瞧出什么病因,后来……”斯宁宇思忖着该如何回答,“皇兄派人在寝殿里四下搜了搜,最后竟在公主的床底下搜出一个人偶来。”

  阮贵妃大为惊愕。“这是厌胜之术?!”

  “人偶肚子里缝着公主的生辰八字,头上、背上皆扎了银针,看来的确是厌胜之术。”斯宁宇答道。

  “这可怪了……”阮贵妃愣怔片刻,不解道:“按说公主初来乍到,是谁要害她性命?”

  “大概是觊觎太子妃宝位的什么人吧。”斯宁宇低下头,目光有些闪烁,“此事还有待彻查,公主已经无恙了。”

  “不对,”阮贵妃摇了摇头,“什么厌胜之术,不过迷信罢了,当年宫里多少嫔妃想用这法子治我,我也没有着道,怎么公主会忽然卧病不起?”

  “母妃八字硬,公主身子弱,自是不同。”斯宁宇越发垂下眉去,“总之,此事皇兄会查办的,母妃不必担心了,这几日收拾妥当,等着父皇接您回宫吧。”

  “回宫?”阮贵妃眸一凝,“你父皇几时说过要接我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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