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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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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快告诉我啊,总听别人说什么生娃娃,什么叫生?小娃娃是从哪里来的?”男孩天真地追问:“我又是从哪里来的?” 青衣男子决定讲一个故事。“有一天,你娘到山上采花,忽然,她看到树上有一朵又大又红的花。咱的一声,花开了,艳色的**里,坐着一个小娃娃。你娘可喜欢这个小娃娃了,但她知道,树太高,自己爬上去会摔下来……” “然后呢?”男孩听得津津有味。 “你娘太喜欢这个小娃娃了,她没有半分犹豫,冒险爬到了树上,把娃娃抱了下来。可是就因为这样,她伤了身子,所以现在都不能跟咱们出来玩了。” “这个小娃娃是谁?比我可爱吗?”男孩不满,“娘为什么这样喜欢他?” “傻瓜,”青衣男子刮刮他的鼻尖,“那娃娃就是你啊。” “可**那么小,我坐不上去啊!”男孩嘴巴张得大大的,十分诧异。 “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在里面,现在长大了。” “哦,我懂了!”男孩恍然大悟,“我就是从**里生出来的。” “聪明!”青衣男子笑道。 的确,每个女子都是一朵娇贵的花,为了心爱的男子,不惜拚命绽放,仿佛爬到最危险的树上,不怕摔下万丈深渊。 “爹,娘为了‘生’我,冒这么大的险,咱们帮她买件礼物吧!”男孩眼中满是感动与真诚。 “好,”青衣男子勒住马,“买什么?” “娘喜欢香香的东西,我们要买样香香的东西。”男孩提议。 香囊? 青衣男子闻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浸人肺腑的气息,眉心一绽,有了主意。 他抱着儿子,牵着马儿,来到路边摊子旁,拿起一只绣着兰花的香囊嗅了嗅。 “这位爷,买一个送给夫人吧!”小贩叫卖,“此香料名叫蘼芜,能让夫人多子多福。” 蘼芜?呵,他记起来了,那首诗──上山采蘼芜,下山遇故夫。 这首诗,就像月老手中的红线,将他们绑在一起,所有的酸甜苦辣,也绑在了一起。 “好,就要这个。”把这个给她当礼物,她会明白他的用心。 “两文钱……”小贩无意中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慌乱起来,“不不不,不要钱!” “做买卖的,怎能不收钱?”青衣男子执意扔出两个铜板。 “虎爷,真对不住,小的刚才没认出你来。”小贩胆颤心惊,就怕不小心得罪了他。 “难道我是强取豪夺的恶霸吗?”龙震扬笑了。 他不叫虎爷已经很多年了,自从儿子出生后,他连黑衣都很少穿。在妻子温情似水的调教下,他由从前的凶神恶煞,变成现在的心平气和。 拿上香囊,翻上骏马,他要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家中。否则,紫虞会担心。 龙府里静悄悄的,东厢院中,一株花树静静地开着。 “娘──”调皮的男孩手举香囊,兴奋地一路小跑,却被瑞儿挡住了去路。 “小祖宗,你轻声点儿,”瑞儿叉起腰,“你娘还在午睡呢。” “还在午睡?”望着夕阳,龙震扬不由得有些担忧。 “小姐最近身子越来越弱似的……”瑞儿微微蹙眉,“我又想到了那个预言,大夫说,小姐活不过二十五岁……她今年正好二十五……” “不要说了,”龙震扬立刻打断瑞儿,“带那混世魔王去洗澡吧,我进屋瞧瞧。” “娘──”混世魔王与瑞儿扭打着,执意要进屋去。 “你娘讨厌脏小孩,快,洗澡去!”瑞儿拧起他的耳朵,像拖着一只顽皮狗似的,将他拖出东厢。 这有趣的画面,让龙震扬暂时失笑,可一忆起妻子的身体,笑容又瞬间凝固。 他迈进屋内,看见紫虞正半靠在躺椅上。 一张绢帕绣到一半,居然落到了她的脚边,她的手正垂着。 龙震扬脚下一顿,心中怦然猛跳。 “紫虞?”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在颤抖。 大夫说,她活不过二十五岁……他听闻有许多这样的病人,忽然的在睡梦中,或者在做着某件事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人世…… 龙震扬眼中泪光不停打转,巨大的恐惧攥住他的心,他不敢上前,却又不得不上前。 他在她的躺椅旁蹲下,看着她似熟睡又像离去的面容,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唉──”忽然,她一声叹息,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龙震扬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双肩微微起伏,情绪难以自抑。 “怎么了?”紫虞轻抚他的脸,“我睡着了而已,你以为我死了?” 他摇头,又点点头,语无伦次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小霸王呢?”紫虞微笑。 “瑞儿带他洗澡去了。” “也只有瑞儿能治他了,”紫虞感叹,“你说,这孩子像谁呢?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顽皮的,你呢?” “我也很老实。”他不禁莞尔。 其实,最不老实的就是他。 想当年,被叫做虎爷的时候,穷凶极恶,跟土匪似的,嚣张不讲理,完全没有一个状元郎该有的模样。 大概因为从小没娘疼、没爹管吧?所以,造成了那样恐怖的性格。 好在现在家里这个小霸王比他幸福多了,所以,他并不担心儿子将来走他的老赂。 毕竟,天底下没几个男子能像他这样幸福,能遇到紫虞这样可以净化人心的女子──如果当初他没遇到她,可能还是那副人见人厌的模样,想想都可怕。 “那小鬼如此捣蛋,怪不得生他的时候那样辛苦,”紫虞轻笑,“不过也值得了,总不能像我这样,整天病恹恹的。” “紫虞,我害怕。”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怕什么?”她仍旧在笑,“怕我会死?” “你若离开,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从一开始对她的可有可无,直到今天,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他可以没有孩子,没有一切,不能没有她。 “你放心,我死不了。”她轻声道。 “大夫说……” “大夫的话,我早就不信了。小时候,还老想着二十五岁这个劫,可现在我知道,其实人生有许许多多的劫,不止二十五岁的。我们不是说过要与天斗吗?” 他一怔。 是呵,风风雨雨他们都走过来了,还怕一个虚无的传说?比起预言,现实可怕得多,他们连现实都不怕了,预言又算什么? 他点点头,掏出那只香囊。“刚在集市上看到,买给你的。” “蘼芜?”紫虞扬起嘴角,“还记得那首诗吗?” “一首描述夫妻离异的诗。” “可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所以连上天的诅咒都是枉然。” 这一刻,他终于懂了,没什么再比倾心相爱的两个人更能战胜一切,只要有一颗坚定的心,就能永远长相厮守。 “对,”他回答,“你说得对。” 轻轻一拥,将妻子搂在怀中。 夕阳映入窗子,满室蘼芜的芬芳,还有投射在地上的一对剪影,爱意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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