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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可以喊我……亲爱的?我们才刚刚认识!”她气急败坏。

  “我们已经认识两个钟头又……”他看了一眼手表!“三十五分钟了,怎么能说刚刚认识?亲爱的!”

  她越是羞,他越想逗她,那染上红彩的双颊如初绽的玫瑰,绚灿得教人睁不开双眼,又怎么也舍得闭上。

  “那是一百五十分钟,九千三百秒,你知道。”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算术很好。

  “总之,不许你这么喊我!”她的语气有些撒娇。不许?唉!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亲爱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他状似无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责怪地瞪他一眼。还说!

  “那你就继续不知道下去好了,登先生!”

  “登先生?”他满脸的疑惑。

  “是啊,姓登,名徒子,字轻薄,号无赖,此号人物不正是阁下吗?”

  这小妮子拐弯抹角地骂起人来了,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冠上这样的恶名,登徒子?

  他带着一丝邪气盯着她,“那么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才能名副其实?”

  她闻言,像弹簧弹了起来,跳离他身边。

  他哈哈一笑,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骗你的,我额头上有写着‘恶人’两个字吗?”

  是没有写着那两个字,但是写着另外三个字啊!她在心里嘟嚷,却忘了要把被他紧握的手挣脱出来。

  见她眉梢眼角不留一丝抑郁,他收起玩笑的态度,不再逗她。他可不想在她面前坐实了登徒子三个字。

  “诚挚地邀你上阳明山一游,赏光吗?”他正经八百的说。

  她轻而易举地被说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远远超过旷课的罪恶感。

  于是车子往抑德大道开了上去。

  秋天的阳明山少了满天暄闹的杜鹃和嘈杂和游客,雨水洗过的山林格外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味道,远处的峰峦叠翠,发墨似的颜色,像是走进席德进的山水画,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

  崇岳牵着念愚的手,雨人漫无目标的闲逛,虽然住在离阳明山不远,说真的,因为工作繁忙,这座近在飓尺的国家公园,崇岳已经有好几年不曾来过,若无路标指引,还真的会迷路,也幸好两人没有什么非到不可的景点。

  像这样毫无计划的行事,真不是他的作风,除了早上出门前打过电话告诉秘书要晚点进办公室之外,他没有跟公司或家里联络,从七岁以后。他不曾有过这样不负责的行为。

  生平头一回他知道抛开所有的责任和压力,和所喜爱的女子在一起是这样一件快乐的事。

  中午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小餐厅用餐。

  餐厅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是一间朴拙的木屋,清一色的原木桌椅与格子桌巾,很有乡村风味,卖的是地道义大利面和香醇的咖啡。

  阳台之外是深幽的山谷,一道清溪境蜒流过,若是走到水边,说不定还能见到随波逐流的花瓣。

  将雨未雨的天气让其他的客人留在屋内,阳台上的这一方天地成为他俩所独享,山岚雾露雾飘过眼前,人耳的是念愚低柔的嗓音应和潺潺的水声。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真的很美。”她浏览着清新的山色,深吸了一口气。

  重复着她的话,他专注的眼神停在她的发梢眉眼。“真的很美。”

  随着他的赞美,她的脸孔热了起来,承受不住他的凝视垂了下来望着桌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他的一双大掌包团着。

  念愚轻轻地使力想要挣脱,但徒劳无功。

  “请你放开我的手,好吗?”她低声央求着。

  崇岳弃耳不闻,自顾自轻抚着她的手指,从拇指到小指全没放过,仿佛要看清上头的每一条细纹,抚遍她五根手指,他犹嫌不足,翻过她的手心,指尖随着她掌中的纹路游走。

  “我会看手相,你相信吗?”不等她回答,他继续鼓动如簧

  之舌,“你的感情线又深又长,这证明你的感情丰富,今年你会红星鸾动,就在秋天,你会遇见未来的另一半。嗯,最好是一个大你几岁的男人,七、八岁更好——”

  不等他说完,她用力拍口手。“今年秋天?哪一天呢?该不会就是今天吧!还有大师,你看的是我的左手!”

  “是吗?那么再让我看看你的右手了,加手不加价,便宜大放送,今天我就吃一点亏好了。”

  吃一点亏?她气恼地瞪他。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生气,要不然我让你看回来好了,还免费送你一只右手,如何呢?”说完,他当真把两掌平放在桌上,一副任君取阅的模样。

  念愚喜欢他的手。方才看他开车,大掌稳稳放在方向盘上,仿佛单凭这双手,便可将世界握在手中,给她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现在这双手就在她伸手可及的范团内,她忍不住好奇,仔细地打量着。

  他的手掌厚实,十指修长,形状优美,足可充当展示男用钻戒的模特儿,右手食指的指腹较为粗糙,嗯,福尔摩斯由一个人的双手就可以看出他的职业与生活习惯,那她要来扮演侦探了。

  她猜他一定是个坐办公室的主管级人物,虽然这由他的衣着——深色西服、笔挺的白衬衫、相配的领带——就可看出,只是这双手泄漏了更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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