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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爹,我以为您在见了来宝后,已经停了要我娶何家小姐的心思,我没想到您竟然趁我不在,将来宝赶走。”

  在他看来,来宝会走,除了何淑宛,爹必定也从中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开尤家。

  “她留给你的信你也看了,是她自个儿走的,并非是我赶她。”坐在书房里,看着儿子脸上流露的那抹不忿之色,尤康平神色冷静的表示。

  即使看了她所写的信,尤不休也丝毫不信她信上所写的那几句话。

  “我离开前,她分明答应要等我回来,再一块回钱家,向她爹娘提亲,又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呢,来宝这人心眼直,一旦认定一件事,便不会轻易改变,她不可能是自个儿离开的。”

  “不论你信不信,总之爹没有逼她,确实是她自个儿走的。”

  “为什么您就见不得我与她好,非要拆散我与她不可呢?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难道比不上您一个承诺吗?若我真如爹的愿娶了何淑宛为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这就是爹想见到的吗?”尤不休沉痛道。

  “爹何尝愿意这样,若不是、若不是……”尤康平差点脱口而出,最后他及时打住了话。

  他早就怀疑父亲的异常定有原因,尤不休紧咬着他的话不放。

  “若不是什么?爹究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连孩儿都不能说吗?孩儿不信爹您会狠心置儿子的幸福不顾,强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子为妻,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尤康平几度启口欲言,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为了逼出父亲的话,尤不休再道:“爹,咱们是父子,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咱们父子一块想办法,总能解决的,您告诉我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您非逼着我娶何家小姐不可?”

  “没办法,这事没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尤康平摇着头,紧皱着眉喃喃道。

  “您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没办法呢?您说吧,不管发生何事,孩儿都会与您一块承担,因为咱们是父子啊!”

  望着站在眼前,一脸关切的望着他的儿子,尤康平沉默良久。

  为了让父亲说出他的苦衷,尤不休缓了神色,温声再劝,“爹,不管什么事,一定有办法能解决,您就告诉我吧,别再一个人藏在心里,我是您的儿子,本就该为您分忧解劳,我相信天大的事,只要咱们父子俩同心,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尤康平在儿子殷殷的劝说下,犹豫半晌后,终于卸下心防,徐徐向他说起二十几年前的一段往事。

  “二十几年前,一日,我贪杯多饮了几杯酒,回了房里,恰好那日你娘她回娘家去,我一时忘了这事,见有个婢女身形很像你娘,于是糊里糊涂便与她发生了肌肤之亲。而后我清醒过来,怕你娘得知这事,将那婢女送到别庄去。”

  那丫头原本不肯走,在他给了她一大笔银子后才肯离开。去了别庄后,她却当自个儿是主子,仗着他的名义,在那里颐指气使的使唤别庄的其他下人。

  他何尝不知,当日是那丫头蓄意趁着他酒醉引诱他,他才会一时情不自禁,错把她当成妻子,而与她发生了关系,可都已做下那事,再迫究也无用。

  妻子身子骨素来不好,尤其在一连生下三个孩子,都一出生不久便夭折,更让她的身心备受打击。

  在第三个孩子也夭折后,她抑郁寡欢,因此他更不愿让她知道他做下的错事,担忧她会胡思乱想,因此才隐瞒下来。

  不想两个多月后,被送到别庄的丫头传回消息,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就在这时,妻子也被大夫诊出,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为免妻子的心情受影响,他极力瞒下那丫头怀孕之事。

  而后妻子生产时,生下了个死胎,那孩子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当时她生产后便昏迷了好几天,他担忧妻子醒来会伤心,正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她,同时得知那丫头产下一子的消息,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丫头生下孩子便因血崩而死。

  当时,那丫头身边有个婢女将孩子送来府里,见两个孩子是在同一天出生,他索>性便把那孩子充当妻子所生的儿子。

  在妻子醒来后,他将孩子抱给她看。

  说完这段多年前的秘辛,尤康平叹口气,“这些年来,你娘一直不知情,把那孩子当成亲生儿子扶养长大。”

  听完,尤不休一脸震惊,“那孩子就是我?!”他从未想到,他竟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而他的生母只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婢女。

  “没错。”

  尤不休很快从自己的身世中回过神,明白了所有的事,他问道:“何家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尤康平颔首,“当年那个将你抱来的婢女,后来不知怎地嫁给了何家老二为妾,还在她死前把这秘密告诉了他。”

  当时为了封住那婢女的嘴,他给了那婢女一大笔银子,她发誓会将这秘密烂在肚子里,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得知了原由,尤不休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是不是拿这事威胁爹,要我娶何淑宛为妻,否则就要将这秘密告诉娘?”爹与娘恩爱多年,娘身子骨又一向虚弱,爹定是不想让这桩他隐瞒了多年的秘密被娘知晓。

  为了娘,所以爹才非逼着他迎娶何淑宛为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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