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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钱来宝是在表妹和大侄女的牵引下,胡里胡涂的完成了拜堂,而尤不休完全是被钱进与钱安压着他的脑袋行礼。

  钱镇最后高喊一声,“送入洞房。”

  钱来宝与尤不休被送到她的闺房。

  大厅里,被喊来观礼的钱涛,见奶奶一脸喜笑颜开,也跟着兴高采烈的说:“奶奶,姑姑这回是不是终于嫁出去啦?”

  “嫁出去了嫁出去了,你姑姑这回总算嫁出去了。”说到这儿,孟海菁喜极而泣,抹着眼眶里的热泪,几经辛苦,她总算亲手把女儿嫁掉了。

  “奶奶,您怎么哭了?”

  “奶奶这是太高兴了。”

  一旁的三个儿媳有的递手绢给她擦泪,有的递茶让她润嗓,另一个则笑吟吟的哄着她。

  “娘,小姑终于出嫁,今晚咱们可要好好庆贺庆贺,我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晚上咱们大伙好好喝一杯。”说完,她走向厨房前,悄声同丈夫钱镇说了几句话。

  听完,钱镇讶问:“你确定没认错人?”

  “错不了,一定是他。”

  钱如云、方红珠与钱进、钱安将一对新人送到钱来宝的闺房后,也没多留,替她带上房门便出去了。

  方红珠离开前,暧昧的笑着,细声在自家表姊耳边说了几句话。

  “表姊,那些秘戏图你应当都看过了吧,我娘说这女人在床榻上要像个荡妇,才能拴住丈夫的心。”

  钱来宝听得臊红了脸。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房里只剩下她和男子坐在床榻上,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被娘逼着和他拜了堂,她此时心里也很茫然不安,垂着脸,绞着手好一会儿,才看向坐在身边的他。

  这一抬头,她发现这人眼里满是愤怒之色,那怒火猛烈得似要喷薄而出,让她吓得往旁挪了挪,她抿了抿唇瓣,出声问:“我娘勉强你跟我拜堂成亲,你是不是很生气?”

  这还用说吗?尤不休恼火得都想杀人了,但此时他身上的穴道未解,口不能言,只能用着一双憎怒的眼神来指责他们野蛮的行径。

  被他盛怒的眼神一瞪,钱来宝不禁也觉得有些委屈,忍不住向他诉起苦来。

  “其实我也不想嫁给你,我连你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可我娘以为你是我抛绣球包子招到的夫君,非要我与你拜堂不可,她决定的事素来没人能反对,就连我爹和几个兄长也拿她没办法。”

  见他没答腔,她叨叨絮絮的接着再说:“我知道我娘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我这些年来议了八次亲,都嫁不出去,把她给急坏了,所以才会一时不管不顾的把你强行掳来,同我拜堂。”

  说完,没听见他回答,钱来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被母亲制住了穴道还没解开,她的点穴手法是母亲亲手所教,抬手便解了他的穴。

  身子终于能动了,尤不休愤怒的站起身,抬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娘这般行径简直与强盗土匪无异,这桩婚事我绝不会承认!”

  听他这么说,钱来宝并不意外,被人点了穴,强押着拜堂成亲,会生气是人之常情,若不生气那才叫异常,就连她也是在母亲的淫威下不得不与他拜堂。

  钱来宝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人就连发起怒来那模样也挺好看的,想了想便说:“你放心,你要真不想娶我,等夜里他们都睡下,我再偷偷放你走。”

  “我等不了这么久,我现在就要离开。”尤不休甩袖要走。

  钱来宝连忙出声阻止他,“你等等,你若现下出去,被我娘发现,她定会再把你给抓回来。”末了,她再补上一句,“我娘武功很高,你打不过她的。”这人脚步虚浮,走路还一跛一跛,一看就知道不曾习过武。

  尤不休回想起当时被她娘给揪住,他挣脱不开她的手,一路被拽着来到这里的事,脸色难看的磨着后牙槽,拖着先前受伤的腿再走回来,质问钱来宝,“你当真会放我走?”

  钱来宝神色认真的颔首,“咱们钱家的人,素来一诺千金,我既答应要放你走,就一定会放你走。”

  这会儿不过才刚日落,要等他们睡下还要等上好半晌,尤不休只得按捺着性子在一张桌前坐下。

  他自幼遭遇各种大大小小倒霉之事,已打磨出一颗处变不惊的心,他将这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灭去了心头火,重新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钱来宝说道:“不是在下不愿娶姑娘,而是在下虽尚未成亲,但家乡已有一位订过亲的姑娘,等我这趟回去,就要迎娶她过门。”担心她不是真心想放他走,他刻意编造出自己已订亲之事,想让她对他死心。

  “原来你已经订过亲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娘呢,我娘若是知道这事,定不会强押着你与我拜堂。”钱来宝蹙眉道。

  尤不休露出抹苦笑,“先前你娘问我时,我只道尚未成亲,还来不及说这事,她便封了我的穴道,让我口不能言。”

  “那我这就去告诉我娘。”钱来宝心忖等娘知道这人已有未婚妻,应当就不会再强留下他了。娘性子虽然泼辣霸道,却也不会做出拆散别人姻缘之事。

  思及她那位蛮横霸道的母亲,尤不休心头闪过一念,有意想藉此惩罚她一顿,叫住了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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