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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不久前,杨文琪告诉他子梨打电话通知她,她这几天要请假的事,“交代完手机就关机了,无法再联络上。

  按理,苏华晴将误会都澄清了,她没道理还不想见他,可她刻意选在这时候请假,摆明了就是想避开他。

  这时苏华晴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记得今早和她通话时,她最后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时她没听仔细,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这句话。

  孟清习眉峰轻拢,“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了下说:“很显然,你们之间的问题,并非始自于我跟你的这件事。”

  他细思须臾,倏地明白了那句话里的含意。

  这几年来八卦杂志登载的那些莫须有绯闻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她恐怕真的以为他是那种滥情的人吧。

  可她竟然一点都不相信他,宁愿相信那些八卦杂志的报导!

  看来他与子梨之间确实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华晴的事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见他脸上有丝恍然的神色,苏华晴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他没回答,只道:“我先走了。”

  宋子梨离家四天才回来。

  这四天里她想了很多事,也接受了苏华晴的解释,然而这种事以后一定还会再发生,她无法容忍自己必须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在猜疑中生活。

  她不想让嫉妒这种黑暗的情绪扭曲她的心,别说他迟早有一天会厌恶那样的她,她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因此纵然万分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挥剑斩情丝。

  冷静的思考了四天,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应该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孟清习了,所以在他来找她时,她打开了门,让他进来,准备跟他把话说清楚。

  “你总算愿意见我……咳咳咳咳……”一开口,孟清习原本温醇的嗓音却严重的沙哑,接着剧咳不止。

  “你感冒了?”她发现他的气色很差,苍白的双颊沁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只是小感冒,不要紧。”他的手扶着额,微微闭起眼,好像在隐忍着不适。

  “有去看医生吗?”什么小感冒?他看起来好像病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孟清习深睇她片刻,欲言又止,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子梨,如果你执意要离婚的话,我……”他话未说毕,整个人霎时倒向她。

  宋子梨一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我、我……”他迭声说了个我字,便急促的喘息着,好半晌才能再开口,“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可以吗?”

  她急忙扶着他走向房间,让他躺在她的床上,察觉得他的体温似乎有点偏高,伸手探向他的额,惊吓的低叫,“你发烧了!”他额上的温度很烫,她忍不住斥责,“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还跑来我这里?”

  “我想见你,有些话我非说不可……咳咳咳咳……”

  “有什么事会比健康更重要?!”她生气的责备,“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电话请孙医生过来。”孙医生是孟家的家庭医生。

  “不用了,我去看过医生才过来的。对了,我口袋里有药,吃了就能退烧了……”说完,他闭上眼,似乎陷入昏睡中,一只手却伸进裤袋里,似乎想拿药。

  她瞥到他口袋中露出一截纸袋,便轻轻拉出他的乎,取出他握在手里的药包,一张捏得皱巴巴的纸同时跟着掉了出来。

  捡起那张纸,她摊开一看,看完后,脸色却蓦地发白,不敢置信的捂着嘴。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检验报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末期肺癌。

  不可能!几天以前他明明还那么健康,为什么突然会……

  “你帮我把药拿出来了吗?”孟清习昏昏沉沉的阖着眼问。

  “我……拿出来了,我去帮你倒水。”她心口一紧,慌张的离开房间,脑袋里却一直重复播放着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

  不──她捂着嘴,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着,不要,她不要他死!他不能死……

  “子梨,你水倒好了吗?”房里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好、好了。”她仰头,眨回眼里噙着的泪水,倒了杯水进去,就看见他撑着身体半倚着床坐起来。

  她将水杯递给他,他接过,视线却停留在她握在左手上的那张检验报告,登时蹙拢眉峰。

  “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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