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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好一会儿,终于完成祭祀。

  殷飒走向清荷,见她眼中含泪,他抬手为她拭去眼泪。

  “怎么哭了?”他不舍的问。

  “利昌军为何要一再进犯?若是不再打仗,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牺牲了。”她为那些在战场中牺牲的将士心疼,也为他们的家人不舍。

  提起这事,殷飒叹息一声,“利昌军之所以一再来犯的确是有原因。”

  “什么原因?”

  “三百多年前南疆这片土地其实是属于利昌先袓所有,因战略位置重要,三百年前被我军占领。”

  “三百年来,他们不停进犯,就是为了讨回这片袓先的土地?”她没有想到他们与利昌国还有这层纠葛。

  “当然,他们还有更大的野心,一旦让他们取得南疆,等同大观王朝门户失守,他们便能长驱直入,攻入我朝腹地,最后直取都城。”

  大观王朝四方边陲,其他三方边境都尚称平和,唯独与南疆接壤的利昌军最栗悍骁勇,多年来屡屡进犯,扰得南疆无法安宁。

  但这片土地是不可能归还给利昌的,毕竟到嘴的肉谁还会吐出来,况且南疆地理位置重要,一旦失去,等于没了屏障,思及这一层,大观怎么样都不会把南疆拱手相让。

  闻言,清荷讶道:“所以南疆一旦失守,那大观王朝就有危险了?”

  “没错。利昌国盛产良驹,利昌儿郎又个个魁梧健壮,若是连我南疆军都抵挡不住,只怕王朝中也无人可敌。”

  殷家子弟素来勇猛善战,在战场上从不躲于兵士之后,向来都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但再昌盛的家族,经过长达百年的杀伐征战,也免不了人丁凋零,尤其经过六年前那场血战,如今只剩下他与瑜儿两人。

  这怕也是皇上为何在帮他指婚三次都发生变故后,仍急着再为他指新王妃的原因,必是希望藉此能为殷家延续后嗣,免得殷家血脉就此断绝。毕竟除了殷家,整个王朝只怕找不出能镇得住南疆的人来。

  清荷这才明白他肩头上担负的责任有多重大。“那王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思及他昨日才清醒,今日又撑着身子来主持祭奠仪式,她连忙搀扶着他的手臂,说道:“我们快回去歇着吧。”

  见她一脸担忧,他喉中滚出笑意,“我身子没那么娇弱。”昨日之所以昏睡大半天,除了伤口尚有残毒之外,还有,为了尽快结束战事,他已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这才会一躺下便睡得不省人事。

  现下精神和体力已恢复大半,他想,再休息个一、两日便能与她补过洞房花烛夜了。

  “对了,袁总管同我说,瑜儿先前从树上跌下来……”

  他还未说完,清荷便自责道:“是我不好,当时若是我不同她说话,她就不会摔下来。”

  “我没怪你的意思,是她自个儿顽皮才会摔下来。我没空好好教她,以至于让她的性子有些骄蛮,我见她似乎与你十分亲近,你身为嫂子,就帮我好好管教她,她若做错事,该罚就罚、该骂就骂,可别同她客气。”

  抬起脸看着他,她微笑着颔首,“好。”知他这么说是把她当成一家人了,她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秋老虎发威,头顶上的烈日晒得人两眼发晕、汗流不止。

  祭祀完回到府中,清荷牵着安瑜经过殷飒的书斋,准备前往厨房。

  “王妃嫂子,那冰刨好后,我要吃两碗哦。”安瑜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冰吃太多怕太凉了,还是吃一碗就好,而且我听说咱们地窖里的存冰似乎剩不多了,我还想帮你大哥他们也都做一碗消消暑。”

  以前在侯府,夏天时她会将存于地窖中的冰块刨成一丝一丝的,再淋上糖水,吃起来的味道极好,连娘和爹他们都很喜爱。今日见天气这么热,询问下人后得知地窖里还有些冰块,她便想做一些给王爷和安瑜他们尝尝。

  安瑜本来是不太高兴想反驳,但听到是要帮大哥也做一碗,顿时退让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吃一碗,大哥也吃一碗。”

  “安瑜真乖。”清荷摸摸她的脸笑道。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已发现这小姑娘的软肋就是她大哥,只要搬出殷飒,便能让这任性的小姑娘屈服。

  此刻书斋中的殷飒从敞开的窗子瞟见清荷牵着安瑜经过,见安瑜和新婚妻子如此亲昵,他的嘴角不禁咧开一抹笑,直到她们走远已瞧不见人影,这才收回目光。

  石辅和陆迁在瞧见殷飒忽然望向窗外时,也下意识跟着瞥过去,看见是她们姑嫂两人,不由得多戯了几眼。

  “想不到咱们这刁蛮的小丫头倒是同王妃处得不错。”陆迁有些啧啧称奇。石辅脸上却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原来听说王妃的性情有些高傲,但见方才她和安瑜小姐说话的神情,看来似乎不像高傲之人。”

  当初皇上将忠勇侯府的五千金指给王爷时,王爷曾派人调查过这位五小姐的为人,传回来的消息说这位五小姐性子高傲,仗着自个儿是大夫人嫡出的女儿,从没将其他的兄姊弟妹放在眼里。

  可方才看来,这王妃似乎颇为亲切随和,且她昨日还不顾自身安危,主动为王爷吸吮毒伤……王爷派去的探子应不至于出错,这令他不禁心生些许疑惑。

  曾随殷飒前去赤焰山救人的陆迁,早就见过清荷和善的一面,一点也不意外,“那传言定是有误,王妃的性子温善随和,从不端架子。”

  石辅沉吟道:“要说传言有误倒也未必,王妃毕竟才刚嫁来不久,日久见人心,等时日久了便见分晓。”

  陆迁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指王妃此刻的随和全是装出来的?”

  殷飒皱起浓眉,“她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自问还有几分看人的眼力,尤其那日客栈起火,她没跟上来,他再回头去找她时,看见她与那两个乞丐兄弟躲在屋檐下吃包子,绝非是蓄意安排。

  想到这,他再提出一个疑问:“况且她的性子若真是如传言所说那般高傲,又何必要装呢?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这……”石辅思索须臾,也想不出她有伪装本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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