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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我看他这是吃定咱们了,我今儿个过去,那帐房还对我说,这事咱们不干,大有其它人肯干。”

  “那条财路可是咱们替他找的,君连泗这是想过河拆桥,把咱们甩了吗?”庄氏愤怒极了,连世子的敬称都不叫了,直呼名讳。

  她父亲是商人,她以前跟在父亲身边学了一些做生意的手段,因此当初攀上穆亲王府后,她替君连泗找了条进财的路子。

  刚开始分钱的时候,君连泗倒是都有给他们应得的那一份,后来便渐渐短少,如今都只剩下一半。

  油行和茶行那边的营收,在祥记茶行和福记油行不时降价揽客的情况下,越来越差,府里的花销不少,女儿那边也要给,眼看这些钱都不够给女儿,让她这口气怎么忍得下?

  邵中德阴沉着脸道:“穆亲王眼下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万一他这翻眼走了,南镇军日后也不知会落在谁手上,君连泗八成也是因为这样,才克扣咱们的银钱,就算那支南镇军最后皇上交给别人,君连泗也能袭爵,这口气咱们吞不下去也只能硬吞下。”

  “可只有这些银子,还要给女儿哪里够用?”

  “你别再拿银子给那畜牲,省出来的银子就够给女儿了。”邵中德还在气头上,指起儿子就满脸怒色。

  庄氏正要开口,外头下人来禀说大夫来了,她这才闭了,让人将大夫请进来。

  皇宫御书房。

  傍晚时分,一名太监神色匆匆进来禀道:“皇上,穆亲王薨了。”

  一得知这消息,君连尧随即派请了总管太监前往穆亲王府,表达慰问之意。

  穆亲王生前骁勇善战,率领南镇军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不过其为为跋扈,在罹病前,常在朝堂上公然反驳他的话,又常擅自插手干预朝政,君连尧对这位皇叔早已多有不满,暗中筹谋着想从他手中收回南镇军的兵权。

  不过就在两、三年前,穆亲王突然染病,卧床不起,太医和无数名医对其病情皆束手无策,只能用金针和汤药延续他的寿命。

  但他即使缠绵病榻,仴不肯将手里的兵权交出,吩咐几名心腹将领把持着南镇军。

  君连尧见他病重无法上朝后,倒也不再急着收回兵权,盼了三年,终于盼到他病殁这一天,自是不会放过这名正言顺收回南镇军兵权的机会。

  因此他明面上派人前往穆亲王府吊唁,一边召集亲信大臣,商讨要派谁来接管这支南镇军。

  朝廷的暗潮汹涌,京中百姓并不知,只看见一辆辆华贵的车马轿子前往穆亲王府。

  几日里,京里泰半的皇亲国戚、王公贵旌、朝廷官员,全都涌至穆亲王府吊唁。

  穆亲王算是君连笙的皇叔,君连笙依礼不得不亲自前去上香致意。

  他不愿让杜紫芯再面对那当年将她活活虐死的君连泗,因此要她无须随他一块前往穆亲王府,但杜紫芯不愿逃避,既然重生了一世,有些事、有些人,是她必须去面对的。

  因此这日午后,她随着君连笙一块来到穆亲王府。

  她不只在灵堂上见到君连泗,也见到同样前来吊唁的邵中德与庄氏。

  原以为再见到昔日的仇人,她会难忍怨恨,然而待她站在他们面前,心境出乎意外的平静。

  不是遗忘了过往的事,而是那些事已不能再左右她的心绪。

  君连泗正与旁人说话,君连笙冰冷的眼神从他脸上一掠而过,接着无视想上前与他攀谈的邵中德与庄氏,携着杜紫芯迳自前去与穆王妃说话。

  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两人便一块离开穆亲王府。

  庄氏阴沉着脸看着他们离开,对站在身旁的丈夫低声说道:“看来他定是得知当年咱们把蝶儿送给世子的事了。”她原本还只是怀疑这事,如今亲见到君连笙对他们夫妻的冷漠,才确定了这个猜测。

  邵中德对此倒是有恃无恐,“咱们女儿是莲妃,就算他知道也不敢对咱们如何。”

  庄氏咬着后牙槽,恨声道:“不敢对咱们如何?他不是使计让咱们儿子染上神仙酒的毒瘾,还有他王妃名下的那两家油行和茶行,也逼得咱们家的生意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听妻子这一提,邵中德脸色也阴沉下夹,“莲儿上回让人暗中对他的马动了手脚,可惜只让他受了轻伤,要不我再进宫找莲儿,让她再想办法对付他。”

  庄氏低声警告丈夫,“上回莲儿藉故罚了他的王妃,如今听说皇上都不怎么上她那里去了,这回再动手,万一又没能成功,反倒让他查到是谁做的,对莲儿可不好。先别轻举妄动,过阵子再瞧瞧,看看上头怎么安排南镇军的事。”

  待穆亲王出殡后,连尧在上朝时册封君连泗为穆瑞郡王,同时宣布,因一时未找到适当的人选,南镇军主帅暂时由君连泗暂领,他还另外指派了三名将领辅佐他。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后上这是打算籍此慢慢收回南镇军的兵权,君连泗自然也看得出来。

  但他性子素来张狂,没将这事看在眼里,只想着既然他父王都能将南镇军牢牢掌握在手里三十年之久,他自然也不例外。

  而穆亲王遗留下的几个心腹,看在昔日主子的情分上,自是十分拥护他这儿子统领南镇军。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君连泗只继承了其父跋扈专横的性子,却未传承到他领兵作战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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