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香弥 > 国师夫人要出嫁 >  上一页    下一页


  只是看样子他并没有认出她来……虽有些失望,但都时隔半年多了,何况当日她还扮成男子的模样,他没认出她也是自然。

  “娘子正值荳蔻年华,让你屈就我这病入膏肓之人,委实是耽误你了。”他幽幽长叹,眉头轻蹙,似是在为她的未来而忧愁。

  见他竟在为她担忧,她胸口淌过一抹暖意,真心诚意的开口,“雨澄一直很钦慕相公的才智,能嫁给相公为妻是雨澄的福分,我相信相公定能康复,请相公放宽心好好养病。”

  他轻轻摇首,“我自个儿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我已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没指望了。”他抬起那双如夜星般的眼注视着她,“我不是在说丧气话,而是让你心里有个底。”

  莫雨澄那双英气的墨眉微皱,张嘴想说什么时,一名身着黄色夹袄的侍女端进来一碗汤药。

  “国师,该喝药了。”

  莫雨澄识得她,她名叫玉露,是夜离的贴身侍婢,目光一转,看见那盛着药汤的碗竟然也是金碗时,莫雨澄不禁心忖,这夜离究竟是想炫耀自己的财富?还是他爱极了这些亮澄澄的黄金,所以用具才全都以黄金打造?

  瞟见侍女手上端着的那碗汤药,夜离细致的眉峰微拢,觑向莫雨澄,“娘子,你能否替我嚐嚐那药苦不苦?”

  “国师,大夫今儿个改过药方了,他说这药没之前那么苦了。”玉露急忙出声解释。

  对侍婢的话夜离似乎不太相信。“大夫每次说改药方,结果那药还是苦的,娘子,你替我嚐嚐看。”

  “好。”莫雨澄伸手接过金碗嚐了一口,药汁入喉,虽有些苦涩,但微微透着抹甘甜,她开口表示,“这药不会很苦,你快喝吧。”

  他却摇头,“那药你喝过了,我不喝。”

  莫雨澄闻言一怔,“是相公要我替你嚐味道的……”

  “哎呀!”玉露跺了跺脚,“我忘了国师从不吃沾过旁人唾沫的食物,方才应该另外将药汁舀出来让夫人嚐才是,这会又得再重熬一碗了。”玉露端着碗匆匆再出去。

  微一沉吟,莫雨澄看向夜离,“你是不是不想喝药所以才要我嚐?”

  他没否认,“都喝了几百碗药,若有效,我这病早就痊癒了,我这会闻到药味就难受。”他缩进被褥里,长睫轻掩,交代了声,“若玉露熬好药,叫她搁着就好,别吵醒我。”

  “等喝完药再睡吧,药放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她劝道。

  “我困了。”他阖上眼,不再出声。

  见他睡下,莫雨澄也忍不住露出困乏之色,为了今日的婚礼,这几日她都没睡好。瞅了眼夜离身下的床榻,他整个人躺卧在床榻中央,没有空出让她安睡的位置。

  稍作梳洗后,她让陪嫁过来的侍婢瑶琴退下。

  “瑶琴,你也累了一天,下去歇着吧。”

  瑶琴没有多言,福身告退。

  对瑶琴的无礼,她并未太在意,因为并非是真正服侍自己的侍婢,而是陛下派来监视、协助进行任务而随她一起嫁到夜府的暗卫,因此她与瑶琴并不熟稔。

  不久,玉露熬好药端进来,莫雨澄交代她将药搁着,别吵醒夜离。

  “国师一定是又不肯喝药才装睡。”玉露叹气。

  “你先把药温在火炉上,等他晚一点醒了,我再让相公喝。”

  “是。”玉露将药放在一旁的小暖炉上温着。

  “不早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玉露有些迟疑的望了望睡在床榻上的夜离才开口。“国师身子不适,恐不便与夫人同榻而眠,不如奴婢为夫人安排另一间寝房安歇?”

  “不用了,我既嫁给了相公,理应照顾他,哪有另睡他房的道理?那边不是还有张软榻,我今晚在那睡吧,你帮我取来条被褥就可以了。”

  玉露很快拿来两条锦被,一条铺在下方,一条是让她盖的,再把一个火炉移到软榻前,免得她夜里冻着。

  待玉露离开后,莫雨澄走到床榻旁,见夜离似乎睡得很熟,她替他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帐。临睡前她做了件一直想做的事,吹灭烛火。黑暗中,床榻前那六颗夜明珠散发出淡淡柔和的萤光。

  光芒润泽莹亮,但果然如夜离先前所说,没办法让房里亮如白昼,只能照亮床畔那一小片地方。

  看了床上的人几眼,她走到软榻躺下,闭上眼不久,很快便入睡。

  半夜时分,莫雨澄被一阵碰撞声惊醒。

  睁开眼,发现夜离竟跌坐于地,她急忙上前扶起他。

  “相公,你怎么会跌下来?”

  “我想出去赏花。”他重重咳了几声,无力的微靠着她。

  “大半夜的哪有花可以赏?”他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会半夜想要赏花?而且他如此虚弱无力,要是又摔伤了,就不好了。

  “我梦见窗外那株白梅开了。”他瘖 的嗓音喃喃说着,眸光直勾勾的看向窗外。“扶我出去,我想看看它是不是开了?”

  他脸庞那抹幽黯令她不忍拒绝,“外头太冷了,到窗边看吧。”

  “也好。”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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