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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平明受不了地拍了拍额头,用充满惊叹的眼神瞄一瞄挂满整个行李把手的大包小包。她再买下去,恐怕整个市集就给她买光了。

  年轻妈妈很高兴有客人上门,非常努力地向女客人说明黄铜怀表原本是出自某个王公贵胄,纯银手环本来属于苏丹后宫的嫔妃,还有那美丽的小雕像是在特洛伊附近挖掘出土,很值得收藏。

  沈芳伊很阿莎力地付了钱,年轻妈妈开心道谢,两个小男生也雀跃不已。

  “请问你知不知道骨董店的德利哈玛,听说就在这附近。”她拿出刚买的市集地图问店主人,请她直接指点在地图上。

  年轻妈妈愣了一下,指着门楣上小得不能再小的招牌,“这里就是,我先生就是德利哈玛,他有点事出城去了,不晓得你们什么事找他?”沈芳伊和平明一脸诧异地互看一眼,这家店又小又不起眼,跟想像中堆满骨董艺品的样子相差甚远,难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两人于是说明来意,年轻妈妈遂把家十丫亲戚经营的旅馆住址给他们,说她先生应该是介绍他们的朋友到那里去。

  平明迫不及待地拉着沈芳伊逃出可怕的大市集,跳上计程车,赶往新城的塔克辛广场。

  “对了,真是奇怪,刚才你怎么连杀价都没有杀?”

  “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意不好,那年轻妈妈一边看店一边做加工,还要带两个小孩子,真的很拚,所以就干脆一点,捧个场、帮个忙,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他愣了一下,意外的眼神中泛出几许赞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爱心。”

  “你看不出来的可多着呢。”她把刚买的黄铜怀表递给他,感谢地说: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帮我拖行李、拿东西。”

  “不用了,只是要拜托你不要再买了,不然下次我们可能要拦卡车,而不是拦计程车了。”他觉得不好意思地把怀表推回去。“平大夫,你真的很爱念耶。”她把怀表塞进他的背包里,硬是要他收下,他也懒得翻出来推来推去,坦率地接受了。

  土耳其人做事慢,开起车来却是拚命三郎,计程车司机在混乱的车阵中见缝就钻,他开得爽快,后座的乘客吓得冒汗,最后总算是活着到达目的地,两人匆忙付了钱,逃命似地下车。

  “谁说台湾的计程车司机最猛,我看伊斯坦堡的才是世界第一。”平明一脸惊叹地目送扬长而去的计程车。

  沈芳伊笑不出来。按着嗯心翻滚的胸口难过地说:“我好像有点晕车。” 

  “撑着点,我们马上就到了。”就像坐了一趟云霄飞车,难怪她会晕了。平明扶着她,找到了那家小旅店。

  经营旅店的喀西姆英文很流畅,他满脸抱歉的笑容迎向刚进门的客人。“你们好,欢迎光临本店,可是实在很抱歉。我们今天客满了,没有房间。”

  “没关系,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一个从台湾来、叫徐之辰的旅客,听说他就住在这里。”平明从日袋掏出照片给头戴回教小帽、身穿西式服装的店主。

  “没错,徐先生住在我这里,原来你们是徐先生的朋友,欢迎、欢迎。”喀西姆高昂的语调突然往下下掉,一脸可惜地说:“可是真不巧,徐先生前阵子跟两个英国人去以弗所了。”

  “什么?他走了!”一再寻人落空的沮丧加上身体不舒服,沈芳伊差点就哭出来了。

  “以弗所?在哪里?远不远?他什么时候回来?”

  喀西姆找了张地图,指出南方、位于爱琴海沿岸的以弗所,两人当场傻眼。不经多想就跟着刚认识没几天的外国人乱跑,这果然是徐之辰的作风。

  来者是客,喀西姆热情地请两人坐下休息,女主人黛拉奉上热呼呼的苹果茶。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台湾喽!”

  “不要,我一定要找到小辰哥。”都已经到这里来了,怎么能这样就回去,由来愈是曲折,爱情就愈强烈甘美,一定是这样的。

  “怎么找?”’

  “你自己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会负责把小辰哥找出来,你要说话算话。”她知道只要赖到他答应,他就一定会遵守诺言,而只要有他陪着,她就不怕了。“你差不多一点,我没有义务陪你万里寻夫。”累了一天,他的火气也大了。

  “平大夫你……”一阵嗯心感猛地冲了上来,她话说到一半就弯腰猛吐,闪避不及地吐在他的脚上。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吐在他脚上,还一脸担心地帮她拍拍背,不好意思地向主人道歉,店主夫妇请他们别放在心上,并亲切地带着他们到后面清洗干净。 

  平明忧虑地摸摸她发烫的额头,推想这恐怕不是单纯的晕车。

  沈芳伊难过得想哭,不领情地打掉他关怀的手,“我又不是小狗,我不要让你看病啦:”

  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容忍着她的小孩子脾气,平明拜托店主人叫医生,经过检查,原来只是轻微的水土不服,吃点药、注意饮食,好好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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