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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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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你是怎么了?你不想看信吗?” 一靠近她,才发觉娃娃的肩膀好僵,连双手都握成了拳,仿佛正在抵抗巨大的诱惑。 “娃娃?”小月伸手碰触她—— “不、要。”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 美美见状况不对,也凑上前来。“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娃娃猛一甩头,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劲。 “你今天怪怪的呢。算了,来,看信吧,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他的情况才对。”小月将手中的信塞进娃娃手里,没想到却遭到拒绝。 “我不要。”终于又找回声音,能说话了。她吞了吞口水,信件如烫手山芋般被丢弃在地上。 一阵风吹来,便将信给吹走了。美美惊呼一声,连忙追信去。 小月则是错愕地看着好友。“方心语,你在做什么?” 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悲愤。娃娃眼里没有泪水,两只眼睛却红通通的。 “我说我不要、我才不要看那种人的信,听到了没?我不看、不看、永远都不看!”当他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她后,他们之间,就已经切了八段再八段了。 从此她方心语没有一个叫做官梓言的朋友。 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情谊可言了。做下这样的决定很令人痛苦,但毕竟是他先背叛的啊…… 终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立刻被她双手抹去。 不能哭。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哭。 从他毫无留恋地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从她一个人在小夏岭山上,从星星升起等到天明;从她日复一日,等了又等,相信他会回来,却始终等不到人开始,她就决定再也不让自己因为太过想念一个人而哭泣。不然就真的太没骨气了。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去了,他似乎真的不打算回来。 转眼间,竟是一个月了。她已经接受他真的离开的事实,也为此永远不会原谅他的离开。 她不止一次自问:十年的友情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 她曾经以为,那意味着“永远”。 她以为他们会有无数个十年可以计数。 然而事实证明,对他来说,那十年只是一条绑住他的绳索。他怎么敢称她为他的“牵绊”! 好,他要独立,他要飞,她随便他去。只是别想要她再扮演那条拉住风筝的线。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来,算是彻底断了…… 眼见好友的眼泪像断线珍珠般掉下,美美与小月同时都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娃娃从来没这么伤心过的。 她哭得就好条是跳进绝望的深渊再爬起来的模样,脸上了无生气。 美美看着手中刚刚追回的信,突然觉得好沉重。 该拿这信怎么办? 该拿娃娃怎么办? 看这情形,她是不可能接收这封托朋友亲手转交的信函了。 正当踌躇之际,小月走上前来,拿走那封信,趁娃娃哭到双眼模糊没空注意时,将信当场撕掉。 撕。撕。撕。 再撕。 继续撕。 三人一同看着被撕到无法辨识原貌的信封碎片,在一阵突来夏风的吹拂下,卷上了遥远的天际。 那天,太阳非常地暖,哭泣的心却凉飕飕地。 非要造个语词来形容的话,这就是所谓“青春的忧愁”吗?话说回来,一定得加上这么一句旁白吗?呀,忧愁的青春啊。 十年后 对葛美美来说,这是个与往常一样宁静的午后。 就是那种天很蓝,外头太阳大得快要热死人,但室内冷气很凉快,日子很悠哉的那种下午。 自从误打误撞地买下这间店面,开了一家饮料店后,她便开始当起闲闲没事干的老板娘,过着吃不饱却也饿不死的生活,镇日以打苍蝇、抹桌子和预测下一刻会是谁推开她小店玻璃门为乐。 真是凄凉。她想。 想二十年前,当她还是“日光小学之花”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就这么因在一家小小的、生意普通的店铺里,干起这种非人哉的“特种营生”。 “听你在乱盖。”杜小月——本名杜筱月,却因为嫌本字笔划太多,又很容易被念错,因此很有主见地自动易名的“太阳报”特派文字兼摄影记者——一边喝着冰冰的红茶加珍珠,一边俯首振笔疾书,并且不时抬头答腔个一句、两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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