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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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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小姑娘火气很大喔。想当年,那个停电兼风雨交加的暴风雨逃家夜里,要不是这个‘老杯杯’找到了一个姓官的小伙子和一个姓方的小姑娘,现在这个小姑娘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我呛声才怪。” 是的,他就是当年的“暴风雨逃家夜”里,在小夏岭山上,发现了两个逃家小孩的年轻警员。前几年夏日镇派出所的所长光荣退休后,他便升职了,目前是方心语的直属上司。 “拜托,老大,你就别再说了。” 这半个月来,为了那个“据说”要回来,但只闻楼梯响,却连个屁也没放一声的家伙,她已经被众人烦到没地方躲了。每个人一看到她,或多或少都会提个一句、两句,好像看她如何反应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似的。 怎么搞的,大家都太清闲了吗? 老何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女娃了。忍不住,他倾向前,关切的问:“真那么难受啊?” 娃娃还没回答,另一名警员小林终于从电脑萤幕前打击网路犯罪告一段落,抬起头插嘴道:“娃娃,我看你就大方承认我俩恋人的关系吧,好叫那些吃饱没事干的人断了作媒的念头。” 娃娃翻了翻白眼。“你才吃饱没事干。谁跟你是恋人啊!”怒瞪了警局办公室里的一老一少男人。“早知道这里也找不到清静,我就不来了。”才说着,已一边戴上心爱的帽子,准备冲向门外。 “等等!你去哪?”小林喊道。 “巡逻啦!”丢下话后就拜拜走了。 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一会儿,小林才问上司:“这个官梓言真的跟我们娃娃有那么深的渊源吗?” 小林是外地人,也是这两、三年才调到夏日镇的警员。对于小镇间长期流传的一些传言,虽有耳闻,却了解不深。 老何喝了一口老人茶后,才瞥他一眼道:“爱恨交加的二十年关系,你说这渊源究竟深不深?” “可是那前十年是年少无知的爱,后十年则是自尊问题的恨,这样的爱与恨,好像也不算什么海枯石烂。”就外人的眼光来看,小林的确是如此认为。 老何愣了一愣,重新以不同的眼光看待这名手下。 “或许吧。”差一点点就让小林说服了。“可是你看过有什么年少无知的爱,可以让一个人恨一个人那么久、那么深的吗?” 假使也有人曾经像他一样,有两次在危难中,发现当时还是孩子的男孩与女孩互相依靠、互相需要的话,或许那些疑惑就可以一一消除。他从没见过如此需要对方的两个分离的个体,却祸福相倚,忧欢与共。 “那倒是。”小林一脸梦想被打碎的表情。“这么说来,我是没希望了?” 人家打三年前加入这乌龙派出所——更正,夏日派出所——时,就煞到这位恰小姐了说。 老何很干脆地倒了一杯茶给他。“你呀,还是干喝茶吧。” 逃。 还是逃吧。 她实在不想应付众人一再的询问和关切的眼神。 更甚者,是同情的目光。 他要回来,是他的事,与她何干啊!再说,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打从他决定离开时,她就说得很清楚——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走,那么就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 当时他没有抗议地走了,也真的整整十年都没有回来。 那么,为何是十年后的现在?为何要挑选在这时候回到夏日镇? 这小镇,早己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他不该再回来扰乱她的生活,还让她逃得如此狼狈,逃到夏日镇上,唯一可以不受到他要回来的流言所影响到的地方—— 轻轻推开那栋白色大宅的雕花铁门。 四下无人。她悄悄溜了进去。 不想进大屋里,她挑选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来,看着花园里被妥善照顾的玫瑰,任徐徐微风吹拂过脸颊、发丝。阳光被树叶遮挡,不冷不热的气温舒服得让她闭上了眼睛。失眠许多天的她终于不知不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见玫瑰园中传来的声音。伸了个懒腰后,她张开眼睛,看着戴着一顶斗笠在花园里工作的老人;那略略佝偻而熟悉的背影表明了他的身分。 叹了口气,她戴上帽子,起身走进园中,蹲在花丛前帮忙除虫。 一老一少一齐在园中照顾了玫瑰好一阵子,比较小的那个终于沉不住气,先开口了。“我想我们两个大概是镇上最晚知道‘那件事’的人吧。” 根据小镇那条当事者最晚知情的铁律,她猜想大概也只有与“那个人”有外祖孙关系的官老爷会比她晚知情吧。 老人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是消息传开那天快中午前才知道的。福嫂去市场买菜回来后告诉老王时,我不小心听到了。”这在镇上,已经算是很晚知道的吧? 娃娃脸色骤变。她是下午才听说的。“可恶,为什么我比你还晚知道!” 她可是保家卫民的勤劳的在街坊间巡逻耶,早该有人好心一点先警告她的。现在证实她果真是跑了最后一名,实在令人沮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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