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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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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的盯着前方的黑板好一会儿,我取出我的“海棠拓印”在淡淡柔黄的纸页上记下数语。 老教授的课,虽名为宪法,教的却是哲学。他教我们——摸鱼时,记得别找清澈的水摸。 人生常常可见名不副实的事,你可以笑它,骂它,不能称之为欺骗或谎言。往往太过真实,反而是一种不幸。 轻轻合上书页,拿出笔记本,我试着将脱缰的神思归位。望着教授身后的那一片黑板,捕捉偶尔飘进脑袋里的只字片语,一一记录下来。 两堂课的时光消逝的很快,未等教授离开教室,许多同窗早背着行囊溜了。 我望了望四下,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书籍杂物扫进背包里,抄起搁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公式化的流程,动作无懈可击的完美。我抿抿干渴的唇,跟在人群后,走出教室。 李明玉又跑过来与我并肩而行,她的话匣子一开,简直没完没了。从批评方才教授教学的枯燥乏味到我的种种意见,没啥逻辑性的,几乎想到就谈,像她这样的性子,虽然让人觉得颇为恬噪,但,这也是她的好处。 直性子的人一般都是较真性情的。 “秋凉,你参加什么社团?” 大学必修三学分,乃爱情,社团,课业是也。我想我死当的几率比较高些。 “我没有参加社团。”正确说来,是压根儿不打算参加。我清楚自己缺乏参与的活力与热诚。 可是,她也不必表现的那样夸张吧!瞧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活似我的回答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怪事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台湾地区应无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凡大学生皆得参加社团。 “为什么?”李明玉的语气半带讶异半带好奇。 “天塌下来了没?”我技巧的反问。 “神经!”她轻轻推了我一下,笑。仿佛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疑问句。 天自然没塌下来,太阳底下也没有新鲜事,我自信不参加社团一事不必小题大做:“那你呢?你参加什么社团?”我想把我的事借此带过。 “我?嘿嘿!”她笑得很得意,让我有点纳闷:“我总共参加了三个社团哟!” “好能耐。”要参加那么多社团,体力充沛是先决条件。至于我,还是算了吧。 李明玉介绍她加入的社团,大抵多是动能性质的,跟她的个性很像。 提到社团呀!上回昭君也游说我加入她所属的那个国乐社社团。 昭君擅弹琵琶,我当初听了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后来一想,这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我对传统国乐颇有好感。以前看过一本书,里头的女主角是个中高手,也会弹琵琶。铉乐器几乎都略懂皮毛,小小年纪的我对她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 对于国乐的喜好,这本书莫不是一大助力。 小时候,家里有一管紫箫,是阿叔的,我常常趁人不注意时,拿着箫到别处,学电视剧里的样子,将嘴对着管口,用力用力的吹,结果吹的我脸色紫胀,头皮发麻,乖乖!它就是不出声,只沾得我一脸口水。 简直一点美感都没有。 往后,读了小杜那首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那意境太美,于是我又做起吹箫的美梦,以前的口水事,早抛它个万二里去了。 我这一生中想学会三种古乐器,箫是其一,另外尚有琵琶和扬琴,不过想终是想,我又怕自己笨学不会,所以国乐社那边,暂不考虑加入,昭君的一番美意,只好心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社团呀?”李明玉贼兮兮的问。 我瞟她一眼:“社费多少?” 她伸出手,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是屈的。 其实我不过随便问问,还是煞有介事的讨价还价起来:“太贵了,我现在是两袖清风,所以还是算了吧。” “什么!又不是爱心募款。” 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时无防备,左脚绊到右脚,一个不稳向前仆去——该死,我怀疑李明玉有暴力倾向。 “你做什么?”我皱着眉,不怎么高兴的转头小瞪她一眼,没注意到我后头有人,直到他出声,不,是直到看见李明玉呆若木鸡的模样,原本我误以为她是出自内疚,而我的口气似乎也太冲了些。 我回过头摊开双掌。手擦破皮了,还被一些碎沙石刺进肉里,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差点跟着掉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我光顾着看探伤势,口气不怎么好,一时不爽又加了句:“没长眼睛哪!”我以为问我话的人是李明玉。 “秋凉,” “秋什么秋,不要你扶!”我挥开一只想拉起我的手臂,勉强的想自己站起来。我想膝盖大概肿起来了,感觉热辣辣的,幸亏我穿牛仔裤,破一个小洞照样很拉风。 “你还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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