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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怎会告诉她,岛上所有的神丹妙药都在他那心狠手辣的小师妹手上?当初就是不愿将白雪棠随意置于房里独自离去练功,生怕她遭到无意闯入的小师妹毒手,因而才将尚未醒来的她冒险置于自己身旁。如今受了她一击因而伤重,只怕小师妹更有理由除去她以为他报仇。

  所以说,人心一旦看所牵绊,无异是替无坚不摧的自己找上了弱点。

  只为了留下一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连命也赔上了,真是大大不智呀。

  白雪棠扶起虚弱的他,一步步走离石室。临走前忍不住转头看了那七名昏迷不醒的人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不说。

  只怕一提醒他,这个无恶不作的恶人便要除去这七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性命了。算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若还有机会醒来,或者能生离这个恐怖的岛屿也说不定。

  当下离开这间石室,走到户外,发觉天色已微微曦亮,薄雾笼罩着翠绿青竹,竹叶尖上犹带着前一夜的露水,别有一番朦胧的美感。

  整座岛犹如还在沉睡中,除了早起的晨鸟啾啁,四下不见半个人影。

  凌允飞半倚在她肩上,脚步踉跄错乱,只觉得腰上有一只柔腻冰冷的手微带着抗拒和不甘的揽着自己,而手臂轻碰着她柔软的胸脯,明显的感觉出她的僵硬。鼻端嗅着她带着清淡芬芳的发丝香气,扬起的秀发轻轻播着他的鼻息;如此理所当然的亩玉温香满怀,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白雪棠循着他所指的路径走着,不一会,来到一处雅致的庄园。幸而凌允飞一向不爱奴仆伺候,才一路无阻的来到厢房里。

  将他安置在床上,白雪棠皱眉道:“可有伤药?”

  凌允飞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需不需要将这不合身的衣裳换下?我的衣服对你而言太大了,恐怕穿来不甚舒适吧?”

  白雪棠蓦地眼红了脸,又羞又恼的瞪着他,倏地转身飞奔而出。

  凌允飞低低的笑了,毫不担心她会上哪儿去。胸口的剧痛虽然撕扯着他,却影响不了他愉快的心情。

  果然没过多久,白雪棠又奔了回来。这时她身上已换上原先看于石室的那套白衣。虽然衣衫半干,但贴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却意外的引人遐思。

  此时凌允飞已无暇欣赏,灰败的脸上泌出点点冷汗,径自咬着牙苦撑。

  白雪棠站在床前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走上前,拉起他虚弱的修长身躯,跃上床榻,双掌平贴在他背后,缓缓发送内力。

  凌允飞勉强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笑了笑。“你……快离开吧,东边岸上的礁石里,藏有一艘小船,你……你乘船回去……”

  白雪棠默然不语,双掌缓缓发送力道,平稳的传送到他的后心。

  凌允飞只觉得背心的热力源源不绝的流窜到四肢百骸,原本渐趋冰冷的手足也慢慢暖了起来;丹田跳脱浮动的气息渐渐归窍,舒适而温和;下腹仿佛有一把暖火在烘烤,内息也因而平稳流畅,当真有说不出的舒服。

  直到此刻,凌允飞才明白白雪棠的内功有多深厚,竟然毫不逊于他。自从修练冥霄九诀,因为吸取太多人的内力,体内的气息一直难以压制,常常扰得他夜难成眠。虽然服饮醉血酿强抑住体内纷乱的气息,然而毕竟饮的是至毒的酒酿,以毒攻毒,虽然颇有效益,却也大大伤了筋脉腑脏。若非有极强的内功,只怕一般人早已消受不起。

  而这几日正是修练的紧要关头,先前吸取了那七人的功力,不知怎地一直在体内浮动流窜,难以归元;而后闭目练气,想要把这七人的内功融合聚集在丹田,以为己用,然而不知何处出了岔子,这七人的功力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不停的流窜奔腾。当时闭目打坐的他表面看来平静无波,其实体内早已痛苦不堪,因而明知白雪棠已醒来,却无法避开那一掌,导致身受重创。

  不过也由于如此,那一掌打消了原本积郁之气,虽然身受重创,却也消弭了奔腾浮动的内力。虽然在中掌的那一刹那,体内的气息被打散,因而空荡荡的使不出力来,然而经过白雪棠内力的灌输,流散的气息又再度归元,竟比原先更澎湃强大。

  凌允飞苍白的脸色慢慢浮起一层红晕,紊乱的气息也渐趋平缓。白雪棠内息片刻不停的传送到他后心,原先如注入江河大海,消逝无踪,然而慢慢地,他的体内却产生一股反激之力,与她的内息相互抗衡,也让她在入内力愈来愈困难,额上泌出点点汗水。

  不知过了多久,筋疲力尽的两人再也承受不住,相继晕了过去。

  第五章

  何丹若手捧一盅醉血酿,款摆莲步来到凌允飞居住的厢房门口。

  已是十六夜了,服饮醉血酿的时间早就过了,却不见师哥踏出房门。屈指一算,这时候的师哥只怕周遭血液早已如滚水般沸腾不已,痛苦难当吧?身为他亲爱的小师妹,实在不忍心见师哥独自承受这种苦楚,虽然师哥不爱外人踏入他居住的别苑,她仍然来了。相信师哥会原谅她的不请自来,也该会感激她的主动才是。

  何丹若举起纤纤柔荑,轻轻的扣着门扉。

  “师哥,师哥……”

  门内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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