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调铿锵有力,一派熟练姿态。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留毅夫眉头一挑,刮刮她的脸颊问道。
“是巫净啦。”她吐吐舌头,有点尴尬。“她怕我被你牵着鼻子走。”
“她看走眼了。我们俩在一起,通常只有我被你牵着鼻子走的份。”他笑着说道。
他一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让他习惯摆出冷漠的姿态,想亲近他的人总被他的外在所蒙敝,所以他便习惯了内敛。直到他遇见了妙丽,才知道爱人原来可以是这么自然而然。
他因为她而改变,改变得心甘情愿。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幸福了?”褚妙丽牢牢握着他的手臂,觉得一切完美得好不真实。
“完全不会,因为你以后会比现在更加幸福。”他自信地道。
“是啊,如果你妈妈愿意接受我的话,我会比现在幸福一百倍。”想起他母亲,她担心地咬着唇。
“她会接受你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爸爸、妈妈!快一点啦!”留晴哲站在法院大门,对他们用力地挥着手。
“走吧。”留毅夫揽住老婆的肩膀,微笑地与她并肩而行。
褚妙丽仰头对他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
因为有他,所以她并不是那么害怕未来。
一切全是因为有他啊!
褚妙丽生平第一次出国,便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长程飞机,简直苦煞她也。
她在机舱中失眠,只好抱着她的熏衣草小枕,赖在丈夫及儿子身边撒娇。不过,她的神情还是很疲累,腰酸背痛,小腿也因为长时间久坐而水肿,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只求能快点下飞机!
好不容易捱到下机时间,她已经累到连看见前来接机的加长型轿车,也没力气“哇”出声了。
车上,她靠在留毅夫身上打着盹。还是巫净有先见之明,没让笙笙跟着他们到美国,否则,她自己都累垮了,哪来的力气照顾笙笙啊。
半梦半醒间,她依稀听见留毅夫和留晴哲一直在对话。
儿子什么都好奇,拚了命地发问,而留毅夫则对于每一个问题都回以长篇大论的答案,听得她更是昏昏欲睡。不过,晴哲显然很满意他这样的回答,因为他一直一直在问问题,问得她好想睡……
“妙丽,我们到家了。”留毅夫拍拍褚妙丽的脸颊。
“喔。”她睡眼惺忪地抬了下眼眸,很快地又闭上了眼。
“要睡的话,回家再睡。”留毅夫半推半拉地把她的身子拉离椅背。
“喔。”她茫然地睁开眼看着他。
“下车啊。”他催促道。
褚妙丽眨着眼,一时之间仍无法反应。
留毅夫叹了一口气,索性将她打横抱起,踏出车门。
站在车门边为他们开门的司机见状,错愕地张大了眼,却又努力想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脸部表情因而僵硬得很怪异。
留晴哲紧跟着两人踏出车外,忍不住偷瞄了司机一眼——司机伯伯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呢。
留毅夫抱着妻子大跨步地往门口走去,留晴哲则在倒抽了一口气之后,紧紧地抓住爸爸的袖子。
“爸爸,你家好大。”留晴哲小声地说道,一反常态地显得有些紧张。
“你会习惯的。”他给了儿子一个鼓励的笑容。
“妈妈,你看我们的新家。”留晴哲拚命地扯着妈妈的手臂,要她快点醒来。“很厉害耶。”
一阵寒风吹过,一向怕冷的褚妙丽连打了三个哆嗦之后,终于被冷醒。
“什么……什么东西很厉害?”看着儿子一脸紧张的模样,她推推丈夫的胸膛,跃下他温暖的怀抱,跑到儿子身边跟他手拉手。
“妈,你看我们的新家,很厉害耶。”留晴哲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新家怎么会很厉——”褚妙丽一抬头,整个人立刻呆若木鸡。“这里……不是……博物馆吗?”她牙齿打颤,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我们的家。”留毅夫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握住儿子的小手,三人一同走向前。
褚妙丽一手捣住胸口,表情敬畏地站在铜雕大门前,感觉门把上的狮头似乎正在对她张牙舞爪。
留毅夫把手指印在门把上,大门立刻打开。
“好像鬼屋,对不对?”褚妙丽转头看向儿子,“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是什么指纹锁啦。”
“我明天会请人把你和晴哲的指纹输进去。”留毅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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