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依他跟国王的交情,就算他心知肚明是自己犯下的,他也相信国王不会在失去一个宠信的臣子后,再丢了他一个,而这也是他毫不考虑跟霍尔合作的原因。但那样的考量是在安东尼欧遇害后,而今,事情先露了馅、曝了光,这个计画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没了。
或许是他的表情泄漏了心中的想法,霍尔冷冷的道:“现在要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他愣了愣,表情尴尬,“可是你已经被发现了……”
“箭在弦上了,你的工作就是要将两个该死的人带到云庄去,林虹也会在明天早上按照计画将你儿子带离医院到云庄,”他瞥了林虹一眼,见她点点头,再将阴冷的眸光移到马凯身上,“你若临阵退缩或是想泄漏一个字儿,你的儿子将会跟我最痛恨的一对狗男女一起陪葬!”
闻言,马凯脸色刷地一白,对与他们合作的事更感后悔,但没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了,不一会儿,安东尼欧就已派人过来告诉他,他跟叶霜明天会准时赴约。
霍尔为了防他在这最后的几个小时,去向任何人透露明早的“好事”,所以他跟林虹守着他一整夜,直到天明……
“天亮了!”
“嗯。”
安东尼欧笑拥着叶霜坐在卧房的落地窗后的沙发上,两人身上分享一条灰格子毛毯,室内的炉火只剩下零星的余火。
两人一夜未眠的看着窗外的黑夜星空一直到现在天泛鱼肚白,没聊些什么,只是互相依偎,感受彼此相爱的幸福感。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愈接近天明,她的幸福感也一点一滴的被恐惧取代,“我也一起去好不好?邀请函上邀请的是我们两人,如果发生什么事,至少我们是在一起。”
他轻吻了她在冷空气下泛着冰凉的鼻子,“傻瓜,别想太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皇家的骑兵队跟弓箭手连夜在云庄外埋伏,我们要相信他们。”
她摇摇头,她实在无法放心,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了太久,她还是问了心中一直想间的问题,“我们昨晚就知道霍尔进入法兰兹城堡了,难道国王不能直接派人入内将他逮捕?”
“以何种名目逮捕?”他反问她。
她咬着下唇,“他会对我们不利……”
“这只是我们的一种想法、猜测,但没有证据,也没有事实。”
“可是我们都知道他是海盗头子,国王也知道……”
“证据呢?再说,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指证他?霍尔不是个好应付的人,他会要我们拿出证据,当然也会矢口否认,甚至编一套赚人热泪的故事去博取同情,毕竟他少条腿,落魄潦倒是事实,而我们少了一个事实来逮捕他。”
“舒蔓妮也可以指认他。”
他摇摇头,“这个问题我跟国王谈过了,但考虑到舒蔓妮痊愈不久的精神状况,她的三名心理医生都建议不赞成由她出面指认,万一霍尔说了什么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又将她引向崩边缘,没有人敢保证她不会又变回那个逃避现的舒蔓妮。”
她明白的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时间继续的流逝,两人梳洗完毕,用完了早餐,一直到早上十点,安东尼欧已准备前往绿庄,在这之前,医院驻守的人已回报消息,说云庄已有人至医院接走巴瑞利,不久后,巴瑞利就进入云庄。
因为这次马凯以诚恳的语气写了一封文情并茂的邀请
函,上面载明他愿意握手言和,但希望他们能过来云庄,主动对巴瑞利展现和解的诚意,双方坐下来谈,面对面沟通,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他细想过了,儿子的确是咎由自取……
这封和解的邀请函的确是诚恳动人,但在掺杂了霍尔这个坏胚子的介入后,感觉上就成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了。
安东尼欧给了眸中布满忧虑的叶霜一个深情的拥吻,“这件事过后,我们就结婚,我想这些令人烦杂不安的事应该会在这一次做个总结束了。”
“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样这么乐观。”她叹息一声,看着已坐进马车里的安东尼
他将手伸出窗外摸摸她的粉颊,再轻扯了她的头发,“进去吧,答应我别到处乱跑,也绝不偷跑到云庄去。”
她给了他一个大鬼脸,因为他已经叮咛很多遍了,“我不是说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到那里去?”
他点点头,但对这个“纪录”的美女,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他还是转头去叮咛维特多总管,一定得小心看着她。
安东尼欧的马车离开了,叶霜也在维特多总管的请求下,回到屋去,但她走到哪里,坐到哪里,他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实在受不了,“我跟你家公爵一夜没睡,我现在要回我的房间去睡,你也要跟吗?”
他老脸一红,“不跟,不跟。”
她知道他是听他主子的命令守着她的,所以也没怪他,不过,在回到房间躺下后,哪里有睡意呢?
安东尼欧到了吗?他会看到霍尔吗?而霍尔想对他做什么?
这样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一直冒出来,她愈想愈不安,也愈想愈不对,她应该跟去才对,不然,也许马凯跟霍尔在看到只有安东尼欧一人赴约后,放弃了这次的机会,又再找下一个机会将她跟安东尼欧凑在一起时才愿意露出狰狞的真面目,那她不就得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煎熬?
不成,事情愈早结束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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