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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当然是回我该回去的地方。”再留在这里,只有让她更加伤心。

  “你哪儿都不能去。”奕诉霸道的说。当他听见她要离开的那一刹那,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慌乱,仿佛即将失去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

  奕诉瞪著她好一会儿,淡淡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奕诉?”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记起你,那就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说不定久了,我就能记起来。”

  秋水一听到奕诉最后选择相信她的话,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只要能够让奕诉记起她,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时光飞逝,眨眼间已过了一个月。

  这些日子来,秋水努力的想让奕诉记起她,所以对他说了很多在江南的事,却是徒劳无功。

  不过,她并不气馁,她相信总有一天,奕诉一定会记起所有的事,但他今日的问话却伤透她的心。

  “我今天记起一些关于你的事。”在用晚膳的时候,奕诉突然道。

  秋水的心狂跳,停下箸,抬起头来望著奕诉,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问道:“你记起什么了?”语气极力平静。

  奕诉盯看著她微微发抖的小手,知道她是因为期待而慌乱。

  “我记得你曾在这里当过差。”

  “是的,还有呢?”

  奕诉眸光深沉的盯看著她灿烂如花的笑容,反问道:“你为什么会离开将军府?”

  他突来一问,让秋水不知该怎么敌齿,只能咬著下唇,瞅著他瞧。

  奕诉盯著她那双含泪似的水眸,突地眸光一变,冷冷地道:“你是因为偷窃才被赶出府。”

  秋水心一紧,直勾勾的看著冷漠、充满鄙视的他,飞如果我说我没有偷,你会相信我吗?”话问出口后,她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如果他信任她,就不会问出这种话。

  奕诉盯著她那张楚楚动人的矫颜半响,缓缓地吐出一句伤人的话语:“人心难测。”他老实的说出心中的感觉。

  要他相信一个人也不是件难事,只是她的出现方式太不可思议,让他对她的话存有质疑。

  秋水伤心地别过脸,“那你可以不用再问。”

  “秋水……”她幽幽的神情令他的心一揪。

  “我看你从头到尾就不相信我,认为我是在欺骗你,可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事实不容得改变。”秋水不懂,若他真的付出情爱,怎会忘记那一段爱恋。爱一个人怎会说忘就忘呢?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奕诉深吸奸几口气,才将胸口窜起的烦躁压制下来。“这问题不适合再谈,先用膳吧。”

  秋水静默了半晌,后来选择依令拿起筷子,只是吃进嘴里的饭菜全索然无味。

  第七章

  用完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菜后,秋水倚在窗边发呆,直到袖儿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秋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对袖儿道:“对不住,我没听见。”

  袖儿没奸气的瞪她一眼,要不是将军留她在主屋,她根本懒得理她。“热水准备好了,请你沐浴更衣。”真搞不懂将军,留这个贱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谢谢。”明知道袖儿看不起她低贱的身分,秋水还是笑吟吟的道谢。

  她沐浴完毕,更好衣后,便又坐回窗旁,头倚著窗框发呆。

  在这里,她不用做事,只要待在屋子里头即可,闲暇的日子让一向忙碌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只能镇日坐在窗旁发呆。

  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奕诉,他不爱她去做杂工,她只好不去做:而每每面对他,又不能像往日一样,做好妻子的本分,他对她的戒心比冰冻十尺的寒霜还要重。

  当奕诉踏入屋里,见到的就是秋水发愣的模样,有一瞬间他闪了神,直盯著她瞧。

  她一袭白衣,粉颊如雪,要不是嫩唇艳红,他可当真会以为她是久病的病人,尤其她眉宇间缠绕著浓浓的哀愁,惹得他心儿一揪。

  他大步走过去,顺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布巾,不悦地道:“袖儿是怎么伺候你的,一头青丝湿涤涤的,又坐在这里吹夜风,要是著凉了,我非拿她治罪不可。”

  说话的同时,他动手擦干她一头青丝,浑然不觉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名将军,为一个娘们拧干头发,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秋水浑身一震,他的体贴温柔没有让她心生喜悦,反而揪痛她的心,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她这个人。

  “我不习惯让人伺候,与袖儿无关,请你别责怪好人。”担心他会处罚袖儿,秋水连忙为袖儿解释。其实,袖儿也懒得伺候她。

  奕诉皱起眉头,盯著她略微苍白的容颜,满心不悦,“这跟习不习惯无关,我看你根本是懒吧。”

  秋水心一震,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头满是不敢相信,他记起来了吗?记起每次洗好发后,都是他为她擦干的,因为她总是随意绑成一束,任由发上的水滴湿她后背衣裳。

  从小,为了这事儿,她被娘亲念了好多回;娘亲走后,没人念她,她自然而然染上这坏习惯。

  是以她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回她又湿著发,不慎吹到夜风染上风寒,这才引起奕诉的注意;从那时候开始,每次沐浴完后,他总是会细心的帮她擦干三千烦恼丝。

  时间虽短暂,却充满了无可言喻的甜蜜,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得更为懒散,只因贪图他的温柔。

  “你记起来了吗?”秋水问著,语气中的颤抖如同她慌乱的心思。

  擦发的动作顿停,奕诉直直望著那双带著希望的眼眸,静默一会儿,淡淡地问:“我该记起什么?”话声一落,他继续手上动作。

  秋水心头一紧,突然伸手扯下他手上的布巾,以赌气的口吻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不劳你费心。”

  她很生气,若他真的记不起她,那他就不要这么温柔的对待她,让她燃起希望,又被他狠狠的泼了一桶冷水,反反覆覆,让她快要无法承受他的伤害。

  说什么她待在这里会让他记起她来,可他没想起她来就算了,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记不得她的话来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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