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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她佯装不耐的摇头。"湘奇,我发现你旦兴奋起来,就像个顽皮的孩子。"

  "我向馨怡求婚了。"他宣布。

  她明知故问;"她答应了吗?"

  "她当然答应了。"他满足的模样,仿佛已拥有了全世界。

  "伯母呢?"

  "我岳母感动得掉眼泪。"

  她真心的给予他们最诚挚的祝福。"我忍不住再说一次,恭喜你们。"

  郑湘奇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谢谢你,若可,你帮了我和馨怡相当多的忙。"

  "老板。那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唐若可俏皮的绽开笑容。

  他笑着摇头。整个人兴奋得根奉坐不住。"若可,麻烦你待会将自己的行李和必要的文件收拾好,我计划明天回台北。"

  明天?这么说,过了今天,她或许很难再见到郑威奇了,一股深沉的落寞立刻袭卷而来。

  "婚期预定什么时候举行?"她强颜欢笑。

  "半个月后。所以我急着赶回台北,替伯母安排就医,还有将公司的事务安顿好。"他又忍不住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半个月后,我会回到这里和馨怡举行婚礼,之后将岳母送至台北就医,我和馨怡亲自照顾她,直到病情好转,再接馨怡住在高雄的姨妈去陪她,而我和馨怡可能会到欧洲度蜜月。"

  "太好了。"

  她真心为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但她同时也为自己觉得悲哀,馨怡和湘奇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呢?她只能带着一颗破碎的心,黯然离去。

  清风透过窗棂拂面吹来,若可最爱在睡前散步,享受静谧、祥和的气氛:今晚是她在牧场的最后一夜,实在没有错过它的理由。

  她漫步在夜色中,深切的不舍之情盘据心中;她好爱这里,甚至也爱牧场上的一草一木,还有……好爱那个无情的男人。

  想到郑威奇,又勾起一阵心痛。

  自那天冲出他的房间后,她不曾再见过他,有好几次,她几乎忍不住再去看他,但一想到面对他,除了换来心伤再无其它,才又勉强忍住。

  虽然不见他,但她的心思始终萦绕在他身上,不知道他的的腿好些了吗?不知道他……

  唐若可烦躁的摇摇头,想摇去他烦人的身影,却发现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花圃前,黝深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本想转身离开,但他突然开口说话;"你明天就要和湘奇离开了?"

  "对。"

  "回到台北,又再过那种朝九晚五,规律却又多彩多姿、五光十色的日子了。"

  "对。"

  "你不必担心会丢掉工作,湘奇希望你在他度蜜月的时候,帮忙处理公司的业务。"

  "对。"

  "你只会说'对'吗?"

  "对。"

  郑威奇烦躁的用手耙梳微乱的发丝。"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对。"若可静静的凝视着他,好似想将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刻划在心底,偶供日后回忆。

  "你除了说'对',就没有别的话可说吗?"他显然相当不满。

  "你应该很开心,很快的,你就可以永远摆脱我了。"她以自嘲来掩饰她的心伤。

  他不安的扭扭脖子,好像它有毛病,"其实……我已经有点习惯你了。"

  习惯拒绝我?不必了!她不是圣人,不可能永无止境的继续等待。

  "我想,你也很快就会习惯我的消失。"这个事实令她挫折、心伤得想嚎啕大哭,但她只是故作漫不在乎的耸耸肩。

  "或许。"他拿漆黑的眸子追随着她。目光中仿佛含有一丝不舍。

  若可不愿再心存无望的希冀,但仍忍不住关心他:"脚好点子吗?我觉得你应该努力使它痊愈。"

  "它痊愈不了。"他固执得可以。

  "那真遗憾。"

  "你只会这样说吗?"他以指控的眼神看她。

  郑威奇真是一个最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她语带嘲讽:

  "我该怎么说?说我伤痛欲绝,痛不欲生?"

  "你没听见吗?我是个跛子,永远也好不了!"他几乎是用吼的。

  唐若可也同时提高音量:"你高兴做一辈子跛子是你的事,不需要再对我强调你严重的缺陷;我会如你所愿重新去找一个没跛、脸上没疤,而且深爱我的男人。"

  他的脸色一阵青阵白,有好一刹那,她真以为他会失控的冲过来掐死她。

  但他没有,只是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丧,无力的哑声说道:"那并非我所愿,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能给她什么呢?

  唐若可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回家。"

  她转身就走。

  "若可。"他呼唤。

  她头也不回。

  "若可!"他抬高音量。

  "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她继续往前走,隐忍已久的泪水纷纷坠落。

  "你该死的听我说话好不好!"

  "我不听!"

  她索性用跑的冲回房间,将自己埋在床上尽情痛哭,度过一个无眠的夜。

  隔天,她和湘奇由牧场工人送他们下山,郑威奇始终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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