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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以渴切的眼神凝视着他,希望他能真心接受;但是,他却再一次摇头,拒绝了她最真的深情。

  “芷菱,爱情目一种无法解释、极为抽象,却发自内心深处、相知相契的一种感觉,它不能只凭相处时间的长短,或者一方无条件的忍让、迁就所能够促成的。”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丝那样的感觉吗?”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古脑儿地洒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的双颊。

  “芷菱,你是个恨好的女孩,只是我……”

  失去了仅余的自制,她激动的哭喊着:“你不爱我,对吗?”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他想象得到她的悲伤和心痛,但是他的心情比她更沉痛;因为,他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她。

  “我爱你,是像亲妹妹一般的疼爱。”

  “我不要……”

  痛苦彻底粉碎了她血泪斑斑的心,使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椎心的苦楚,于是芷菱像疯狂似的夺门而出。

  “芷菱”

  绍亭正要追出去之时,在大门口撞见了绍熙;绍熙脸上毫无迷惑,只有懊恼的神情,足以证明他完全了解发生在绍亭和芷菱之间的一切。

  绍亭和绍熙一望了一眼,然后说:“我去追她!”绍亭一心只想追上芷菱,以防她在情绪失控下发生任何意外。

  绍熙拦住他。“如果你无法给予她所渴望的,再多的安慰部是枉然。”“……”绍亭无话可说。“大哥,这不是你的错!我去找她。”绍熙安慰的轻拍他的肩,转身阔步而去。

  绍熙骑上牠的重型机车,紧跟在像游魂似地圭在路上的芷菱。

  “上车!”

  芷菱隔着泪雾茫然看了他一眼,又毫无反应的继续往前走。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突然将车一打横,挡住她的去路。芷菱一时来不及反应,便像个娃娃般硠沧跌进他伸出的双臂中。

  “放开我!”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发疯似的拼命捶打他。

  他默默承受芷菱使尽全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让她尽情发泄一阵子之后,他便半推半拉地将她抱上机车后座;不料芷菱仍不顺从,就在她意图跳下车时,绍熙只好硬声威胁:“你再动,我就载着你一起去撞墙!死亡难道就比失恋容易为”

  “你以为我还在乎为”她激烈的回嘴,但终于停止了挣扎。

  绍熙猛加油门,机车便像阵风似的向前狂飙而去。

  如果痛苦、心伤真能随风飘逝,那么,他愿意载着芷菱追逐着风,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他也甘之如饴。

  “你是赶来取笑我的对不对?你一向最善讽,最喜欢嘲弄我,现在干嘛不说话为你笑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就别装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违反心意地加以刺激,不敢流露出心中真正的感情。他知道,芷菱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如果他愈是温柔,她愈会抗拒。

  “我恨你!我好恨你!恨你们所有的人……”

  她终于将心中难忍的痛楚,借由怒气倾泻而出。

  “为什么我总得不到我所想要的为如果我注定将一辈子失落、痛苦,那么老天爷为什么又要让我存在为是为了要惩罚我吗?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徐绍熙没有回答,只是任由她在风中嘶吼、吶喊。他知道,芷菱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空间。

  她的吶喊愈来愈低沉无力,哭泣也隐逸于风中;渐渐的,她完全安静了下来,似乎清冷的夜风真有疗伤止痛的功效。

  空虚的心灵教芷菱彻底崩溃,她紧紧环着绍熙的腰,彷如紧抱着求生浮木一般,教他感到些许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痛苦的时候,绍熙的存在竟带给她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在他的怀里,似乎可以尽情宣泄、尽情哭泣。

  她知道,绍熙会守着她,任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衫。

  这个感觉并没有停留太久,芷菱又立刻提醒自己,徐绍熙和安全感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并行线。

  徐绍熙就像她那自私的父亲,他们总会有温柔的时候,但他们的耐性有如昙花一现;很快的,他们会在转眼间忘记了承诺,忘记了责任,只知率性的追求自己所想要的。

  她不会错看徐绍熙,更不会冀望自己真的能从他的身上寻觅到依靠,她只准自己暂时沉醉在他片刻的温柔里。

  舒好静静地坐在小溪畔,全心全意地观察正在身旁专心作画的徐绍熙。

  今天的绍熙和她心目中的绍熙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完全不茍言笑,变得内敛而沉郁;这样的他却和绍亭更为相像。

  看着画布中的涓涓流水,舒好忍不住赞叹起他在绘画方面的才华。他为这昼中的山水赋予生命,生动得可以融进四周自然的景物中,她甚至听得见自昼市中传出来的潺潺流水声。

  一直到绍熙放下画笔,舒好才打破两个人之间良久的静默。“你画得真美!”

  她的赞美只得到一闪而逝的笑容。“随便涂鸭而已。”

  “你太谦虚了!我很喜欢,而且也常有机会欣赏到一些旷世名画,虽然你还不到那种水准,但我看得出来,在这方面你拥有极高的天赋。”她为他感到些许惋惜。“为什么不加以专研为你绝对有崭露头角的本事。”

  他耸耸肩,似乎不愿多谈:沉吟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我只是从小就喜欢画画。每次一拿起画笔,我就能暂时拋却所有的世俗杂念,心境一片澄明。心烦意乱时,它是我唯一的朋友。”

  “本来我以为你要求我瞒着绍亭陪你出来,是要我当你的模特儿,但是,现在看起来,我是猜错了!”她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芒。“说吧!为什么心烦为想必是跟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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