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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绍熙无法压抑心中渐升的不平和不悦,即使他极力想掩饰。但他仍不时的自她那漠然的眼神中,洞见到她封他极度的不以为然。

  “你同情小妮?”他懒洋洋的嗓音,成功的掩饰住波动的情绪。

  王正菱勉强的以疑问的眼神迎向他的眼神,假装不懂他的意思。

  “或者是不耻我始乱终弃的罪行?”他微带笑意的口吻,显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权过问。”她只希望他能赶快走开,他的存在带给她一股无可言喻的压迫感。

  “还是不随便发表意见?你依然是那个最客气、最有礼的芷菱,是吗?”他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眼波,不容她稍微退缩。“不过,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一正菱匆匆移开与他对峙的双眸,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徐绍熙执意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我可以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深以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同伴为耻。”

  她摇头。“我说过,我无权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但只希望你别再利用我来伤害那些女孩子,我不喜欢让她们永远诅咒我。”

  “是啊!小妮可真傻,她竟然无法从你那冷若冰霜的眼眸中看出你对我的深恶痛绝,还真的相信你会无怨无悔的永远为我守候。事实上,如果命运可以扭转的话,我相信你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自从我和我妈来到你们家以后,承蒙你们不嫌弃将我们母女留下,我一直是怀着感恩的心将你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

  即使他的话中充满浓浓的嘲讽,即使她知道他并不真的在乎她怎么想,但芷菱依然诚心的否认,而且,这真的是她的肺俯之言。

  当年,她父亲积欠一大笔她们母女所无力偿还的赌债而死去后,母亲便带着她来到僻静的阿里山区:当时徐伯父、徐伯母惨淡经营的小旅社并非真的需要人手,但慈悲的胸怀却使他们毫不考虑的收留了她们母女。

  徐家所给予她们的并非仅是一份薪资,或者只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最难能可贵的,他们慷慨的让她们母女俩分享他们幸福的家庭和深厚的感情,并将她们这封命运多舛的母女当做是自己人对待。

  徐伯父、徐伯母甚至无私的资助她和自己约两个儿子一起接受教育;在他们国中毕业后,并一视同仁的让她也离开阿里山,来到台北接受更健全的高等教育。这分恩情,王正菱永生不敢忘记。

  “我相信你确实将我爸妈和大哥看成目一家人,但我呢?”他固执的锁住她闪烁不定的眼神,意图要将她看穿。

  “你当然也是!”芷菱勉强挤出话,但情绪有些波动,好象愈来愈无法维持她强力维持的镇静。

  “是吗?”芷菱那极不自在的模样疾速翻升他心中的不平,忍不住反驳:“我倒觉得自己是个例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甚至不再以正眼瞧我一眼。”

  她想否认,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明显的事实,她复杂的心绪有时候连自己也理不清。

  “你在熬什么?”他明知故问。

  “八宝粥。”

  “是大哥最爱吃的。”他故意装出愉悦的嗓音,却变得异常刺耳。“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吃的就是八宝粥。”

  芷菱终于失去仅剩的镇定,猛的关掉炉火,匆匆越过他。“我先走了。”

  他跟了过来,一把就拉住她的手。“别急着走,你辛苦等了一个晚上,不就是为了看大哥一眼吗?”

  芷菱使劲地挣脱他的箝制,快步朝大门走去。“我还有事,必须先走。”

  徐绍照不再阻止她,但他那充满嘲讽的话语依然毫不留情地向芷菱飘了过来。

  “你应该等大哥送你回去的,那是你们唯一能甩掉我这个碍眼的电灯泡的大好时机呀!”

  芷菱几乎是用逃的夺门而出。方才那个善讽、偏激的男人不再像是她幼年时所认识的徐绍熙;但是他仍然像小时候一般,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苏徐绍亭焦蹒的看着医院里来去匆匆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不禁梭疑,台北市的病人是不是全挤到这所医院来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绍熙,他那一脸的瘀青和因剧痛而紧皱的双眉,教他的心一阵绞痛。

  他忍不住唤住一位行色匆匆的护士。“小姐,哪时候才轮到我们看病?我弟弟痛得很厉害。”

  “抱歉!先生,今天的病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会尽快替你们服务的。”护士小姐一口气把话说完,因为要忙着处理手边的工作,于是便快步离开。

  极端的无助让徐绍亭忍不住爆发了怒气,转瞬间,他将心疼化成了指责。“该死的!绍熙,你逃课、打架、闹事无所不为,就是不肯将心力专注在课业上,到底你还要闯出多少祸才肯罢手。”

  “亲爱的大哥,如果你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教训我,我会非常非常感激的!”

  徐绍熙那因疼痛而紧绷的嗓音,和他特意想表现出来的轻松完全不谐调。

  徐绍亭缓和一下情绪,他实在无法对这个自己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弟弟太过苛责。“绍熙,大哥并不想训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轻率而将自己伤成这样,我会有多心痛!”

  “大哥,你真该看看那个家伙,我相信他一定得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动弹不得。”微笑又引发他那肿胀的唇色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徐绍亭无奈的摇头,怀疑自己在像他这种年纪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血气方刚而不定性?

  他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从小他使得独立的背负起许多重责大任,这使他变得比同年龄的人来得成熟。是他太过保护这唯一的弟弟吗?绍熙的任性常让他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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