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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恨啊!她打乱了他的一生,让他自那件事后再也快乐不起来,坦荡不了。

  这些年来他为了她而活,她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

  残忍的是他还是她?

  一直以来,他心中总燃着小小希望,期盼她再看到他时会骂他、怪他、打他,让他心头不再那么难受。

  如今,这个希望的烛火熄灭了,被她漠然的眼神浇熄了,袅袅升起的余烟是他久久不散的苦涩。

  和她四目交接时,他就体悟到这残酷的讯息。

  不,不允许,他不允许她藉着忘了他而走出他的生命。

  他欠她,她何尝就不欠他了?她欠他一个不抱憾的灵魂,偿还的人非她不可,换成别人,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海汪洋松开几乎紧握得已没有知觉的两手,同时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

  今天他是操之过急了,往后遇上方本心,他会克制,不做出令她困惑的举止,他一定得尽量做到。

  没有过去记忆,但能开创将来。

  她不想踏进他的圈圈没关系,换他试着踏入她的世界。

  不,他一定得这么做。

  既然他们深深相欠,就让他们对等互还吧。

  同样的梦再度上演。

  撞击、剧痛、倒地、鲜血。

  方本心忘了这样的梦境是何时开始进驻她的脑海,但,她知道只要它心血来潮,就会让她身陷其中。

  也许连续两、三天都梦到,也许好几个月才梦那么一回。

  不管间隔多久,每次的梦境都让她痛苦非常,车祸的疼痛在她身上不留情地刻划着,椎心刺骨,几乎让她以为醒来后依旧处在血泊中。

  方本心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这诡异血腥的梦,若提来闲聊,只是徒增惊呼,若正经地谈论,又徒增亲友担忧,不如不讲。

  她曾想过那会不会是过往的亲身经历,但她的记忆中全然空白,而且若有此事,这么重大的车祸,父母怎会只字未提?

  若那是预言,那她还真害怕,面对这样的劫数,谁能心存坦然。

  悠悠忽忽,梦里的方本心照旧使力抬眼欲瞧清肇事者,每次的结果都是梦境中断,她就这么醒来,像本断头的小说,再怎么翻阅结局都是空白。

  可是,这次她发现她抬眼后,眼前多了不曾出现的身影。

  梦正延续着!

  方本心很诧异,不知是梦里的心情还是现实的心情,也可能两者都有,总之,她诧异于梦境居然进行着以往未有的场景。

  流淌过双眼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导致肇事者的身影连带看不清,隐约只见对方的轮廓和模糊的五官。

  真糟糕,她要看清楚肇事者的脸呀,白白痛苦那么多年还撑着不挂精神科已经很辛苦了,别让她这点变相的乐趣和心愿充满缺陷嘛!

  痛得四肢无法动弹的她无法伸手抹去满脸的血,只得死命眨眼,看能不能让视线清晰点。

  她反复在梦中眨着眼皮,一下又一下……

  方本心有些紧张地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吐气的同时张开双眼。

  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按自己家的门铃,反正这里每一户的大门都长得差不多,新邻居家也不例外,谁听过按自家门铃会犹豫的?

  趁心理建设最坚固的一刻,她按下门旁的电铃。

  叮……

  喀啦一声,门霍地打开。

  咚!

  望着忽然出现在门框下的海汪洋,方本心按门铃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呃,你、你好,要出门啊?”她吓一大跳,门铃都还没响完就应门,哪里有这样巧的事?

  “咳!我刚好要去丢垃圾。”海汪洋四下环顾玄关,最后拿了双搁在鞋柜旁的休闲鞋,朝她晃了晃。

  看来干净簇新的鞋子要丢掉?

  “你找我有事?”就算瞧出她脸上明显的疑惑,他也不会坦承,只要待在家中,他便一直盯着门孔外的状况,盯得几乎颜面抽筋,只等着她踏出家门这一刻。

  这举动令他像个偷窥狂,不,已经是偷窥狂了。

  透过门孔见她居然停在门前,门后的他情绪一时失控,思绪翻涌,才会在门铃声还未结东时便失神的打开了两人间的阻隔。

  唉,他是想接近她,不是要吓跑她啊!

  他得冷静,不能坏事,不能让她太快洞悉他的破绽,天知道他要维持疏漏百出的城墙有多艰辛!

  “喔,对,我是来还你钱的。”方本心左手一开始就握着钞票,因此立即递给他,“原本我怕你出门上班去了,没想到你在。”

  “你很坚持?”海汪洋瞄了眼钞票。

  “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让你破费。”而且坚持的人是你才对吧!方本心在心里嘀咕。

  “如果我坚决不收呢?”他淡然地问。

  这几天她边画新稿边惦记着要还他钱,背债的心情已经够令她坐立难安了,拜托别再折磨她,收下不好吗?他的顽固她一点都不想习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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