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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松羽独坐在房里,手疼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在床上想藉著睡觉忘掉痛楚,但也因为心烦睡不著,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玉灵对她敌意那么重?

  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对东英产生任何好感,他绑架她、限制她的行动,她对他怎么可能有好印象?

  况且,她已经与人说定婚事了,又怎么可能再存二心?

  “松羽,是我,我听玉灵说你的手被剑割伤了,要紧吗?”

  是东英!松羽望著透过纸窗投射进来的身影,伤口的灼烫感有一阵没一阵地扎刺著她的皮肉,使她不佳的情绪恶劣到极点。

  就是他,就是他害她遇上这一连串的倒楣事!

  东英在外头静待了一晌,始终等不到她的反应。“我推门进去了。”

  门一推开,一颗枕藉立即冷不防地飞向他。

  东英眼明手快,挥臂挡开。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他挡掉一颗的同时,另外三颗紧接著飞来,不偏不倚砸中他的俊脸,而后缓缓滑落……

  站在床前的松羽可不同情他,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怨怼──

  “我要紧!我非常的要紧!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半刻钟都静不下来,因为我的手痛死了!”

  她倒楣透了,怎么可能没事!

  “这一切全都要怪你!我们本来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一块儿的人,但是你的出现却害死我了,你不但把我限制在这里,还替我树立敌人!我的手如果因此残废,你以死都不足以谢罪!”

  “伤得很重吗?”

  “重!”

  “痛不痛?”

  “痛!”

  “我看看。”

  东英出乎意料贴近过来的大掌,令松羽瞪大了眼,本以为他会毫不在乎的漠视她的怒意,却没想到他居然在她火得不得了时,牵起她的手检视棉纱下的伤痕。

  看著他的厚掌握著自己的手,松羽讶异得心思都乱了,暖和的体温透过棉纱传递过来,她第一次发现他的手好大,而她的手好小,恍若他轻轻一握,她就要消失在他的掌心中。

  “这是俄罗斯国运来的药粉,具有消肿止痛的功效,对刀伤尤其有效,你留著。”

  盯著塞进右掌的药瓶子,松羽微微呆住了。

  他为什么要关心她?若对她坏一点,她就有理由继续大发脾气了。

  “你……你别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我宁可你多去陪陪你的玉灵姑娘。”

  她蹙起不悦的面容,转过身不想看他。

  “玉灵?我有何理由必须陪她?”

  “你们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去对你的玉灵好就行了,别在这里打扰我的安宁,我想休息了。”松羽急急下逐客令。

  偏偏东英左耳进右再出,只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这话稀奇了!她是她,我是我,她何时变成了‘我的’?!”

  “你们的事我哪里晓得?”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唉,算了!对了,我要提醒你,从今天起,伤口不能碰水,也就是说你将连续好几天无法更衣沐浴,你身上味道可能会很吓人。”他是领教过那味道的。

  “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又再次被挑起怒焰。

  他肯定是故意的。是可忍,熟不可忍!

  松羽气得抓起桌上的夜光杯就要丢他,但却在转身看清眼前的金银丝浮花锦缎时赫然停摆。

  这是……

  松羽惊异地抬眼看他,双眼立时瞠得更大。

  不知何时起,他严峻的表情一转为温柔,怡情地冲著她笑。

  东英此时道:“这块布和那瓶药一样,都是千里迢迢从俄罗斯运至大清的。你说的对,一个女孩子却叫你穿士兵们的衣物,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再者,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自然而然就想起你,所以我特地将布留给你,明天我会叫人帮你裁成衣服,届时你就能换下这身男衣了。”

  松羽呆若木鸡。

  东英将布放在桌上。“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说完,他转身要离开房间。

  不,不要对她这么好,她只是个不敢承担后果的撒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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