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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葳顿了顿。“亲爱的二哥,请别在这时候扯我后腿,会让我柔肠寸断的……”她的态度完全软化下来,楚楚可怜地哀求著。

  “亲爱的?不会吧?刚才还有人说我多事呢!”他以逗她?

  乐。

  “你……你……”喜葳一听,差点没气到扯断肠子。骂不出,也不敢骂,咬唇“哇”的一声,干脆趴在桌上哭。

  “格格,别哭了。”

  “不要理我!呜……”

  宁儿知道这情况她再不站出来说话,一回头就换她被喜葳劈得狗血淋头,说她不是贴心的丫环,不懂分忧解劳,不懂察言观色。

  丫环,难?啊。

  “贝勒爷,格格的心思奴婢明白。你人面广,不如说说华顺王府的情形,让格格宽心吧。”她问道,态度不强横,却教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啧啧,这副天生柔得如黄莺出谷的嗓子,实在怕人,而且怕得心都酥了。歌玄如沐春风地想著。

  微扬嘴角,他优雅地说:“就我所知,华顺王府乃是瓜尔佳氏、钮祜禄氏、舒穆禄氏等满州八大家氏族中的一支,本身显赫的权势丝毫不比淳亲王府差。”

  喜葳眼睛一亮,急切抬头。“真的吗?”

  “可惜的是,如你所担忧的,华顺王爷膝下的公子,全是一些其貌不扬的武将。”他幽然一叹,双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慵懒地睨望她。

  “其貌不扬的武将……”喜葳全身颤抖。才刚刚燃起一丁点儿的希望,没想到歌玄下一秒说出的话,更令她痛心疾首。

  她是何其娇小华贵的格格千金,怎堪忍受得住跟粗手粗脚的武将过一辈子?那就像是将一只金丝雀送到野蛮人的面前──死定了!

  她的人生完了!天哪……“连要迎娶格格的少爷也是吗?”总有一、两个例外吧。

  “是,没错。”他答得顺口极了。“我在朝?官多年,高矮胖瘦阅人无数,可酀雪贝勒,哎呀呀,实在是最令我震撼的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眼如豆,鼻如针,耳朵……”

  “住口,不要再说了!”喜葳梨花带泪,忿然拍桌喝止。

  “我受够了!管他什么雪贝勒、雨贝勒的?我誓死不嫁!”

  “恐怕由不得你,阿玛已经答应人家,怎能说不嫁就不嫁?”

  “答应又如何?反正他不就想从淳亲王府娶人,随便扔个丫环给他不就得了!”

  “人家指名要一位格格。”他轻淡的口气淡得几近不在乎他这位妹子的死活,甚至有落井下石之意。

  “我呸!谁规定要格格就不能奉上丫环?别忘了你自己婚礼上花轿里坐的可是武喜郡王的小跟班。”她快言快语,说得义愤填膺。

  “格格!”宁儿心思细腻急忙唤她住口,怕她伤了歌玄的心。

  “逝者已矣,往事何必重提呢?”歌玄微哂,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内伤的感觉。

  宁儿似乎多虑了,可她的好心肠却意外惹毛了原本就已经够不爽的喜葳,她突然对她叫嚣起来。“你这死丫头,胳臂老是向外弯,我看甭费心找谁,就由你来当这只代罪羔羊!”

  宁儿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眨呀眨,对她的火气相当处之泰然。

  端上一杯茶,宁儿体贴地请她喝。“格格,你吼了一个早上,喉咙也该渴了,喝点吧。”喜葳真乖乖地喝茶,所以宁儿继续道:“我想啊,如果你好好跟王爷商量,事情说不定有转圜的余地,丫环代嫁这种事别说了,行不通的。”

  “行得通,只要一个格格的身份,外加丑陋的真相一件!”歌玄语出惊人。

  “二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喜葳一激动撞翻了宁儿手中的茶。好在茶水不热,只泼得宁儿胸口湿淋淋的。

  “格格……”宁儿又轻唤了,拿起绢帕在身上又拍又抹。

  “如你所愿,让宁儿出嫁。”

  “──”宁儿心头一震,手中的绢帕顿时飘落在地。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个意念此刻正强烈冲击著左宁儿。

  是啊,瞧她竟然给忘了,在这王府中,她毕竟是个下人,随便哪个少爷、小姐一不高兴就能把她给卖了、丢了!

  拿现在来说,王府里的大大小小正为了要不要给她一个格格的头衔,然后一身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将她扔进华顺王府,成为史无前例代主子出嫁的丫环而议论纷纷。

  他们喜欢代嫁这主意,却难以接受必须附送她一个格格当,直到歌玄贝勒道出酀雪贝勒是皇上钦命调查,涉有杀人重嫌的贝勒爷后,这才止了大家反对的声浪,将话题转移开来。

  “杀人重嫌?你胡说些什么?”淳亲王脸色极度难看。

  “我像在胡说吗?”歌玄冷冷一笑,兴味看著一屋子男男女女呆若木鸡,刷白了脸。“事实上,步军统领严密监视酀雪贝勒为时已久,就差最后一步人赃俱获摘下他的脑袋。”

  淳亲王一掌重重打在桌案上。“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到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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