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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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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避问题的模样像是在害怕。她到底在怕什么?而她的害怕跟她的隐姓埋名有关吗?黄守谦没问,因为他知道纵使真问了,只怕苏心黎也不会开口对他做任何的解释;而且当务之急不是追根究柢,而是让苏心黎心安、不离开。 “如果我向你承诺院方会将你今天所发生的事当做没发生,那么你会留下来吗?”他眼光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这样像没头苍蝇地逃,终究会走投无路的。” 苏心黎惊讶地瞪向他。他知道多少了?她的眼透显这样的质疑。 黄守谦坦白地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你逃避的模样太明显;你隐姓埋名,你一遇到足以让你身分曝光的事,便打包包袱,随时走入:而这些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有眼珠的人看明白你的害怕。” “我不想追问你为什么怕,但,心黎,像你这样的逃法,当你躲到天涯的尽头时,你还能逃往哪里?” 苏心黎的心一抽,黄守谦终究掐住她心中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这一年来,她像只惊弓之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打包行李,随时准备走入;她从不去探究自己能躲阎濮阳躲到何时,她只是一味的逃,一味的逃,逃,逃……她累了,真的,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她过得好腻。 苏心黎将累瘫了的身子丢给椅子,那副无依的模样让黄守谦看了很不忍。 他半蹲下身子与苏心黎齐高,允诺她:“让我试一试将整个事件压下来,或许你的行踪不会曝光,那你就不需要逃了,是不是?”他给她一个笑。 黄守谦的笑让人觉得心安、有依靠,让她禁不住的有了奢望,期待着或许阎濮阳早已遗忘了她,或许她真的可以摆脱以往,重新过日子。 她点头。“我留下来,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她回给黄守谦一个笑;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觉得她的肩头无重担,日子很轻松。 原来——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是这么自在。 这一刻起,苏心黎不再排斥任何人,她的心逐渐地明朗起来。 黄守谦欣喜她的改变,因为她的改变意味着终有一天,他能打动她的心房,让她接受它的爱。 凌正云才刚踏进办公室,阎濮阳就迫不及待地起身。 稍早,凌正云挂了个电话给他,说台中传来消息,说是一家综合医院里一名医生助理因为院里人手不足,而临时捉刀急救一名被火车撞伤的男孩,事后,院方极力压住整个事件,所以才没被报章媒体大加渲染。而凌正云怀疑那名捉刀的医生助理就是苏心黎。 “是不是她?”阎濮阳眸中漾着异常的兴奋,急急地追问。 凌正云将手边的牛皮纸袋递给他。 卷宗上将“楚谨”何时到佑民医院任职、行政内容、与之较为熟稔的朋友,甚至基于什么因素才曝显出她就是苏心黎的事宜交代得一清二楚。 “是前天发生的事,台中佑民综合医院那天刚好人手不足,所以它的行踪才曝光;据我们的人描述,‘楚谨’十分孤僻,鲜少与人交往,在佑民一年,没有知心好友,也没见她谈起她的亲人;她在佑民担任的是医生私人助理的工作,薪资由一名外科医生支出,所以不用发出薪资证明,这些跟你当初所推论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把握‘楚谨’就是苏心黎。”说到这,凌正云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阎濮阳一眼。“怎么样?要马上南下去找她吗?” “不!”阎濮阳出声制止。“你们别去,大伙全撤出这项计划,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就成了。”找苏心黎索赔是他的事,他不想假他人之手讨回这笔债。 阎濮阳眼中闪烁的异常光芒,让凌正云看了都觉得怕。他坐回椅子,面对阎濮阳。 “濮阳,真有这么做的必要吗?你知道的,你与苏心黎之间的恩怨,错不全是她;这一年来,她躲你躲得如此彻底,想必你带给她的伤害比你所想像的深——” “够了!”阎濮阳粗声地打断他,眼神颇为尖刻地扫了凌正云一眼寒光。“我从来不需要听取你的意见。” 他不要别人数落他的罪行。“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对苏心黎的怨有多深。”他日光凌厉的射向凌正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便没有可怜她的权利,你懂吗?” 不懂。说真的,凌正云一点都不明白阎濮阳的个性为什么会这么激烈,他总是用很强烈的手法让对手不好过;一如当年,他那么爱柯蓝,不计一切的想要得到柯蓝,不让她离开,然而,后来呢?柯蓝的奶妈死了,而柯蓝终究是恨他。他不懂,不懂阎濮阳为什么总不能记取教训,要一意孤行? 他实在很担心这次阎濮阳再次绝裂的结果会比上一回来得更惨败,因为他怕阎濮阳紧追着苏心黎不放的背后原因是源自于爱,而如果事实真知他所猜测的那般,那么届时,阎濮阳该怎么办?依苏心黎那么烈的性子,只怕这一段感情要玉石俱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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