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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弁庆看到茶壶,一把抢了过来,杯子也不拿,直接以口去承接,大口大口的灌着。

  “你慢点喝,瞧你,都洒了一身。”景阳像个小妻子似的,拿自个儿的手绢擦拭他湿掉的衣襟。

  突然,弁庆喝水的动作停了,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景阳。

  景阳敏感的察觉到他们四周的氛围变了,她昂起脸,迎眸对上弁庆炙热的目光。

  景阳的胸口一荡,心湖似乎不再平静。

  陡地,她想收回手,认为自己不该如此亲昵的帮他擦拭;可弁庆却一把抓住她被吓得发冷的小手。

  景阳因他的举动不合宜,而试着想把手抽回来,但弁庆却使命不放,且拿着她的小手平贴在他发热的脸上。

  那是一种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

  弁庆以脸磨蹭着景阳冰冷的手,想解决心头那股烦闷的感觉。

  景阳看着这一幕,心中惊愕不已,一时之间,她忘了要将手收回,只能傻呼呼的愣在一旁,眼睁睁的看他如此眷恋她的手。

  “弁庆,放开我!”她用另一只手去推弁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拼命的叫想唤醒弁庆,可他却充耳不闻,抢到她的另一只手,又无限欢喜的拉紧。他把她的两只手全抓在手里,右手平贴着他的胸,左手拉她去平复他身上的另一处热源。

  景阳又窘又羞,左手张着不敢握,偏偏不管她再怎么急,却怎么都敌不过弁庆的力道,无法挣开他的禁锢。最后,她只得求他,“放了我、放了我吧!你晓不晓得你这么做会对不起芙蓉的。”景阳试图用玉芙蓉来制止弁庆的动作,但当他听到玉芙蓉时,竟然无动于衷,全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变本加厉,解开她的衣服。

  这会儿,景阳终于察觉到弁庆的不对劲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她急着问。

  弁庆没有回答,他急切的想挣开那不舒服的感觉,想找一处让他觉得冰凉的清静之地。

  他发热的身体叠上景阳发抖的身躯,她张着惊惶不定的眼眸,看着弁庆失去神志对她予取予求。

  她知道他根本识不得她,她知道自己只是在他莫名的病因下的一个宣泄管道,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对他的动作存有任何还念……

  景阳趁弁庆还没醒来,便迅速地收拾起被褥。

  她想过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复杂,实在不适合再增添变数,去扰乱彼此的生活,而稍早的那一幕——她当它只是夫妻间应尽的责任。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她只希望在弁庆醒来之后,他会不记得这一切。

  他——不会记得的,是吧?还是……

  不!应该是的。毕竟他要她的时候,神志不清到连她是谁,他都搞不清楚;等他醒来后,他纵使有记忆,也会认为那只是一场春梦。况且,她会把所有的证据全都毁掉,不留一点蛛丝马迹,让他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是的,事情的发展将会如她所想像的那般顺利,她根本不用惊、不用怕。

  景阳强要自己镇定下来,别先慌了手脚。

  她非常有效率地先着好装,再把沾有她处子之血的被褥换下来,拿到柜子里藏起来。剩下的则是最艰难的一环——她该怎么帮弁庆穿衣服?

  虽然他俩已经发生了实质的夫妻关系,行到敦伦那一环节,但对于弁庆的身体,她还是陌生得不敢逼视,现在要她帮他着衣,这……实在有点难耶!

  景阳拿眼角余光偷偷的睨了仍在睡梦中的弁庆一眼。

  可才只看到他厚实的胸膛,景阳已经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这样怎么能将他布局得像是从没发生过任何事呢?

  景阳闭起眼,不断的鼓励自己,要自己勇敢一点。

  她拿了衣服挨近弁庆,紧闭着两眼,一件件的帮弁庆穿戴整齐。

  穿好了,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则坐得离他远远的,她的心情此刻已经乱得不想再思及刚刚所发生的事了。

  现在,她只求他不要再出任何状况来扰乱她的心,那她就已心满意足了。

  弁庆足足睡了八个时辰,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一睁开眼,便瞧见景阳端坐在他对面,像是防贼似的瞪大了两个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他瞧。

  “干嘛这么看我?”弁庆低下头看自己有哪儿不对劲。

  从他的神色中,景阳瞧不出他有半点昨儿个记忆的迹象,她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复又冷峻着脸,开口跟他说起她想了一夜的事。

  “我想回宫,今儿个就走。”

  “回宫!为什么?”弁庆只是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要求,随口一问,

  景阳却像是做贼心虚般,她只当弁庆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紧张地尖着嗓音叫道:“我想回去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有理由才能回去?”

  弁庆觉得景阳莫名其妙发脾气才是一件无理攻闹的事,所以,他当下决定不再追问她之所以回宫的原因,一口答应了她。

  反正,她本来就是尊贵的公主身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身为一个驸马爷,当然没有半点权利去管一个公主。

  莫名其妙的,弁庆竟自嘲起自己的身分来。

  “不过,你想回宫也得先看看咱们出不出得去?”弁庆去推门窗,全是牢牢的钉死,依旧没打开。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要永远锁在这个地方,永远都出不去了吗?”景阳着急了起来。

  弁庆则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看她。

  “你干嘛这么看我?”景阳赶快低颈审视自己有哪里不对。

  “你现在的态度跟昨儿个的怎么差这么多?”昨儿个他俩一样被关在一块出不去,当时她也没慌成这样。

  “这……这情况不一样啊!”景阳吞吞吐吐地开口。

  “哪里不一样?”弁庆问,他愿意洗耳恭听。

  景阳被他看得心里一时慌了起来,直揪着手绢,吞吞吐吐的说:“昨儿个我以为……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不会关咱们太久,会一下下就放咱们出去,可现在……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那恶作剧的人却丝毫没放咱们的样子,我当然会失望,会紧张啊!”景阳随便想了一个讲法唬弄过去。

  而弁庆是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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