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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深谙人情世故,所以,不可能看不懂采薇刚才自导自演,摆明想陷害他平添一桩差事的举动;他也深深觉得将一个好动的景阳公主关在皇城里,就像是将那鸟儿关在笼子里一样的残忍。

  但景阳公主既然身在皇家,自然是她的宿命,他仅是一介武夫,又能扭转谁的天命呢?

  所以,弁庆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没有回答任何话。

  倒是皇上爷替他给了回答,“景阳,朕钦点的武状元可不是让你找鸟儿、蝴蝶用的,弁庆有他的职责所在,不能同你一样的嬉戏玩闹。”

  “噢……”景阳懂得皇上哥哥话里的凝重意思,那代表她实在太不懂事了,所以,她怯怯的收回兴奋的神采,静静的站在一旁。

  而皇上爷是最瞧不得景阳公主摆出这副小可怜的模样了。“或许——朕差弁庆有空时,再教教你那招抓鸟儿的功夫吧!如果你习得了,日后若再想看鸟儿时,也不需要烦劳朕的弁爱卿了是吧?弁爱卿。”皇上爷笑吟吟的转过头问弁庆。

  弁庆早让皇上的提议给说得愣在一旁。

  要知道寻常人练就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就得花个三两年才会有所成,而刚刚那招借力使力,更是得有深厚的内功才能把轻如羽毛的绸带射飞出去,现下皇上下旨要他教会景阳公主这手“抓鸟儿功”,只怕比他亲手抓鸟儿来给她看更加烦人。

  唉!他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呢?

  第二章

  陷害

  香雾云鬟湿,

  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

  双照泪痕干。

  ——月夜 杜甫

  弁庆回到府邸时已是掌灯时分。

  平时这个时候,他的大妹子卯真早已回到自个儿的寝房算帐了,可今儿个她却出人意表的坐在花厅里等他,他无奈的心忖,只怕她又想存心挑衅了。

  弁庆走进屋。

  卯真抬起头,含笑以对。“大哥回来了!”

  “嗯!”弁庆朝她点个头,淡淡的回应之后便想转身回房。

  卯真就在他转身之际开口问道:“琼林宴好玩吗?”

  弁庆转过身,皱着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妹子的关心自个儿的兄长,这乃是人之常情,大哥为什么怀疑起妹子的居心呢?”卯真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的表情、口气都不像是在关心我这个兄长,反倒像是在看戏、看笑话的成分居多。”弁庆深知他这个妹子处处与他为敌的心思。

  其实,卯真并不是当真这么讨厌他,是他们两个的身分让卯真不由自主的将他当作是假想敌,处处想胜过他。

  在这家中,他父亲总计生下十个孩儿,三男七女。弁庆是正室所生的唯一子嗣,又是嫡长子,所以,家中的产业原就该由他接管。

  但他打从习武练身开始,便只对练武一事感到兴趣,至于家中偌大的家产,他一点都不动心。

  家中的弟妹自从知道他的心思之后,各个都想争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而卯真就是其中的一个。

  以弁庆的眼光来看,在他父亲众多的庶出之子中,也唯有卯真才有那种气势与能力来接管父亲庞大的家产。

  “可惜,你只是个女儿身。”弁庆淡淡的说了一句。

  卯真闻言,仿如遭到雷亟,她全身一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秀气的双眉马上倒竖,不怒而威的气势与父亲倒真有几分相像之处。“你是明的想对我说,就只因为我是个女儿身,就不配争夺这个家吗?”

  “卯真,我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

  “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那样。”卯真感到忿忿不平。这些年来,她不顾世俗的眼光,以黄花大闺女的身分在外头与人斡旋生意,其间,多少难听的流言她都强忍下来了,为的就是想争一口气让她爹瞧瞧,她这个女儿可是比他生的那三个儿子来得强,可为什么她这么的努力,却敌不过一个庶出的身分,和一个女儿身的事实?!

  “我不服!”

  “你不服也没用,咱们的爹是个守旧的人,他是决计不会将家业交给女孩子来打理的。”弁庆一再的对她点清这铁一般的事实,想让卯真看清楚父亲的真面目。

  “这些年来,这个家就是靠我这个女孩子在打理。”卯真握紧的拳头在打颤:心里的愤怒愈演愈烈。

  “你心里应该明白,那只是爹的权宜之计。”在这个家中,卯真是最像父亲的一个,比企图心,他强不过卯真;比能力,他那两个弟弟更远不如卯真的实力;如果卯真是个男儿身,那父亲或许可以不在乎庶出的身分,将家产传给卯真。

  只是,天不从人愿呵!卯真偏偏是个千真万确的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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