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书生,才会有这一副女人家才有的身子骨。牧谦为手底下的触感做了个合理的解释。
他扶起白面书生,在月光下,牧谦这才看清楚被自己撞倒在地的书生不仅是有一副娇小的身子,他还——眉弯若黛,一杆直挺挺的水葱鼻子,娇俏俏的!双目清朗若秋空,眸光点点,好似夜空中的那一点星子,薄薄的嘴唇抿着坚毅,牵动一丝的笑意;而那湖色的儒袍更衬得他丰姿枫来。
好!好个赛潘安的才子。牧谦是打从心底赞叹起女扮男装的青眉。
“失礼了,这位小兄弟。”牧谦有礼地打个揖,笑口吟吟。
被撞倒的初时,青眉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是有人扶了她一把;而他的身子好高、好大,笼罩着她,让他瞧不清楚他的面容,只知这位公子有副低沉的好嗓音。
他扶起了她,她昂头想道声谢,然而却哑口无言。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子!
上头有五位哥哥,一派皆是儒生,个个面红唇白,儒雅且英朗;而他——他不是,不是她惯见的男子模样。
他,立在它的面前,擒着一抹笑。
他有一双犀利的虎目如朗星,幽愔愔端着人家瞧,会让人的心口猛跳不止,他还有一双浓黑的眉,如画工精心画上去做的,斜飞入云间,更添三分的英气迫人;再及那薄悻的唇,此时虽是扬着笑,但那勾勒而成的笑意,可窥见此人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在。
让人感到畏惧的是他眉字间闪着过人一等的气魄,那双深不可测、总不见半分情绪的黑眸更是让人觉得他的深沉;而他。他是谁?
青眉抬起清澄澄的美目,揪着牧谦瞧。
然而牧谦却硬是忽略了她眸中的那分询问,迳是自问:“小兄弟为何如此匆忙?”
“这个地方脂粉味极重,不适合我。”她挺起腰杆子,以资证明自个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在女人堆里打转。
“好!”不爱与千娇女打交道,跟他算是相投。“那咱们这一撞也算是有缘,不如相偕而行。”他拧皱那一双浓眉,万分嫌恶地说:“我也受不了这种气氛。”
“那为何而来?”看他穿着打扮,该是徐家的贵客之一。“你到底是谁?”
“徐家公子的好友罢了。”一个主人总不能说对自个儿的宴会感到无趣吧。“我本来就不爱参加这种宴席,偏偏拗不过好友的要求,硬是陪他走这一遭百花宴。”牧谦走在前头,领着青眉入幽径。“我知道有一个小径,可以比较快通到城西的观火台。”
“这么晚了,去观火台做什么?”青眉不解归不解,脚步倒也未曾停歇过,迳是跟在牧谦的后头,一步也不敢落后。
“今儿个的观火台有人在放烟火,如果我们来得及,搞不好还可以看到皮影戏。”说到皮影戏,牧谦的兴致更浓,当下脚程更快,三步并成两步地往前冲,偶尔也会停下来叮咛着后头的文弱书生,道:“当心,这儿的石子青苔多,当心脚底滑——”
跟在后头的青眉赶虽赶,累了一身汗,倒也不敢落后牧谦太多;只是,偶尔在赶里的路途中,她会来这么一、两个问题:“什么是皮影戏?”
“皮影戏就是用一种民间技艺,搭个野台子,有人将纸裁成小人儿,刀啊剑的,在幽暗的视线中,帘后的假人、假刀剑便串成一个个的故事,上演在咱们的跟前。”
猛然,牧谦想起什么似的,一个止步,一个回身。
而后头的青眉只晓得要赶路,才能看到他口中所说的皮影戏,没想到前头的人一个止步,她一直往前冲的身子硬是停不下来
碰碰碰,她撞上一个刚硬如铁的胸膛中,呵!原来男人家的胸膛如此之硬,一点地不柔软呵。
牧谦再一次抱住青眉,心中的悸动更胜于上回。
这怎么回事,这书生的身子竟像个娘儿们似的,不只柔若无骨。丰纤有余,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牧谦抱在怀里的青眉挣开了他的怀抱,酡红了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不知情的牧谦开了口:“我想到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皮影戏?”
“我?”她是个女孩儿,平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从哪儿可以得知有个民间技艺叫皮影戏来着?
“算了,算了。”他也不大计较真要个答案。“我们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你可要紧跟着我,今儿个还有个烟火晚会,所以人潮会比较多一点。”牧谦的手不自觉地去牵青眉的掌,他还是怕这个风吹就倒的文弱害生,在这人山人海里被撞个东倒西歪。
青眉蹙拢着眉峰,望着自个的手落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手中,这倒是如何是好?
抽回嘛,就显得自个儿小家子气,毕竟他又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在人海里走失。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又怎可让一个大男人将她的手揣在掌心中呢?
“这,你快放开我。”地想挣开他手底的温热。
“你跟着我,比较不会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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