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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结果不到两天,孙爸爸便追来台湾了,夫妻开始上演狗血爱情剧,大吵大闹,摔花瓶砸水杯,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然后孙爸爸来个霸王硬上弓的强吻,两人又戏剧化地和好,甜蜜得教人恶心。

  戏演完了,可以走了吧?

  “我看你们该回去了。”孙巧薇不客气地赶父母离开。

  夫妇俩嘻嘻陪笑。“别这么说嘛,宝贝女儿,至少跟爸妈一起吃顿饭啊!”

  这顿饭,从晚上吃到隔天早上,夫妇俩饭后拉着女儿一起喝酒,直到把她灌醉了,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孙巧薇醉醒时,已是黄昏,饭店套房空寂无声,除了她,再没别人。

  “就这么走啦?”她扶着沈重的额头坐起身,对着空气苦笑。“要走,也不说一声再见……”

  她低声呢喃,话里噙着几分无奈、几分酸楚,虽然她告诉自己已经习惯了,但父母的无情仍是刺伤了她。

  他们要离开可以,她也知道他们一定会离开,但至少像个做父母的叮咛她这个女儿几句也好,她不求太多,只求一句关怀的道别。

  难道他们连这点,也做不到吗?

  孙巧薇旁徨地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干了一整杯,她看着空荡荡的客房,忽地厌到前所未有的寂寞与凄凉。

  她不想留在这里,下想独自一个人,她要回去纪天睿那里,到他身边去。

  她要去找他。

  她下定决心,眼神敏锐而坚决。

  她不要再跟他冷战了,只要他能谅解,她愿意低头跟他道歉,向他解释她答应跟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报复。

  她会跟他解释清楚的,而他,一定会听——

  第八章

  空无一人。

  当孙巧薇回到纪天睿住处,迎向她的依然是满室幽寂。

  他不在。

  晚上九点,他还没到家,是加班吗?还是应酬?

  孙巧薇告诉自己这是常态,没什么好紧张,但不知怎地,她的胃却微微地揪紧,似有种不祥预感。

  他不可能不回来吧?不可能彻夜不归吧?就算工作再忙,应酬再晚,他仍会赶在午夜前回家,他曾说过,只有在家里,他才能感到全然的放松。

  可今夜,她却等不到他,将近午夜,依旧毫无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

  她焦急地打他手机,没人接,她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回应她的却只有机械化的语音服务,她听着,胸口冰凉,一颗心直往下沈。

  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是不想接吗?还是不能接?

  还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不!不会的,她不该胡思乱想。

  孙巧薇悚然阻止自己,在屋里来回踱步,别说上床睡了,她连安静坐下来都做不到,心好慌好慌,焦虑下安。

  为什么会这样?

  她茫然思索,没想到自己竟会为了这个男人如此心神忐忑,她担忧他的安危,怕他出事,她舍不得他受伤,只要想到他可能在哪里虚弱无助,她就心疼不已。

  怎么会这样?

  她从小性格淡漠,就连对自己的父母也不曾如此焦心,前男友在国外求学时,她努力赚钱供养他,会关切他在美国过得好不好,但即便他长时间不跟自己联络,她也只会认为他课业繁忙,不会怀疑他是出什么意外。

  只有纪天睿,会令她静不下心,会令她为他六神无主,她对他的情感,似乎早已超越了一个情妇对雇主的界线,也远远不只是朋友。

  他总爱逗她,而她也总是被他逗得好窘,好害羞,脸红心跳,他可以让她笑,偶尔也令她想哭。

  偎在他怀里,她感觉备受呵宠,彷佛自己受到最严密的保护,跟他亲吻,与他做爱,他都让她见识到原来她体内还藏着一个不同的自己,一个热情的、奔放的,可以妩媚可以温柔的女人。

  她甚至学会向他撒娇,她从不向任何人撒娇的,不管在双亲或前男友面前,她总是成熟坚强的那一个。

  而他,让她明白自己也可以是个女孩,一个笑闹着要人家宠的女孩。

  正如他所承诺的,他的确“开发”了她,现在的孙巧薇,对她而言是新奇的,是有些陌生的,每天她都可以挖掘出自己从不知晓也从未展现的一面。

  这个孙巧薇,是他开发的,是属于他的,就如他在她脚上扣着的这串脚链,她的人与她的心,都让他圈锁了……

  一念及此,孙巧薇心神震荡,顿时感到全身虚软,不禁跪坐在地。

  她抚摸着自己纤细的足踝,拨弄那一个个小巧的铃铛,爽脆的声响敲动了空气,也敲进她心扉。

  她恍惚地听着那钤音,忆起当他为她系上这串脚链时,脸上温柔又戏谵的神情,他多么变态,竟想用一串脚链宣告自己对她的所有权,他也好体贴,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养她在家里当情妇,却从不曾强迫她,耐心地等她心甘情愿。

  他不曾强迫过她,他一直包容着她,眷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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