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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呜——”战之彧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想把兰馥的手拨开,伹因发烧而无力的身体,居然连抬手这个小小动作都做不好。

  “我告诉你喔!虽然我们以前是邻居,但是你害我差点丢了工作的仇,我可没忘记,你最好赶快把病养好,我们才能来算这笔帐。”

  兰馥板着张俏脸,硬着声调说道。但她手下的动作却仍温柔地舀了一匙粥,送到战之彧嘴边之前,还不忘先把粥吹凉。

  这回,他没有抗拒。

  待战之彧吃完最后一口粥,兰馥立刻动作迅速地把碗拿出去,再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个用塑胶袋制成的克难冰枕。

  “你家什么都没有,我本来还担心连冰块都没有咧。”兰馥笑着用毛巾把冰枕包起来,这才让战之彧睡下。“你再睡一下,我去找医生。”

  战之彧本来想说,要她别忙了,但兰馥已如一阵旋风似的刮了出去,徒留下满室的寂静,陪伴病中的战之彧。

  真是的……战之彧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前一秒钟,还盈满她絮絮不休的嗓音,但这一刻,却又静悄悄的。

  兰馥这急惊风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变,战之彧扯了扯唇角,有些难以置信重逢之初,她还扮演着冷静自持,又细心算计的公关玫瑰。

  与玫瑰的第一次接触,战之彧的确没认出她来,直到见到征信社送来的报告,清清楚楚地写着“兰馥”二字,他还是难以置信。

  那个每回看到他受伤,就会变成一个小唠叨婆的丫头,居然变成一个教男人心动狂癫的性感尤物。

  战之彧承认,在公布这童年玩伴的身分前,他的想法是有些恶质。

  他想吓吓兰馥,让她对自己印象深刻,如此一来,当真相大白时,一定会有很趣,所以在两人数度会面中,他总是刻意挑弄兰馥的情绪。

  一次次撩拨她的怒气、一次次逗得她直跳脚。

  而他,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兰馥的反应,并暗暗心安于她从未改变。

  利用权势将她调职,该说是一项意外行动。

  在得知玫瑰就是兰馥的震惊过去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心以及妒意。

  他担心她无法应付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即便她早已亲身证明了,那些客人只能看,却吃不到——而后,则是嫉妒其它男人能看到她动人的一面。

  所以,在理智回笼前,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战之彧从没忘记过兰馥。

  早在多年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小唠叨婆,所以他无法与她告别,只能选择悄悄离开,就怕会见到她的眼泪。

  当时搬离得相当匆忙,几乎是前两天父亲才出现,后两天他就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了,然后……他等于跟台湾断了联系。

  而在回到台湾后,战之彧其实也曾动过去找兰馥的念头。

  但他也害怕会见到一个,已经完全不同的兰馥。

  幸好,她并没有改变。

  她依然是那个一见他受伤、感冒,就变成小唠叨婆的女孩,虽然聒噪不休,却仍执意照顾他的那个女孩……

  不久前吃下肚的粥,温暖了他的胃;枕在头下的冰枕,将他浑身的燥热带走了一些,很快地,倦意席卷了战之或,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眼,屋外已是一片昏黄。

  他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明明是他的住处,为什么会有做菜的声响,以及阵阵飘来的饭菜香?

  从他搬进来开始,厨房就形同虚设,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之外,更是空无一物。别说是做菜了,炉子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呢!

  轻轻柔柔的歌声,伴随着哆哆哆的切菜声,从大敞的卧室门口传来,战之彧闭上眼睛,知道兰馥正一边做菜一边哼歌。

  很简单的音调、很简单的小事,却莫名地让战之彧心底暖了起来。

  九岁之后,战之彧就再也没有过“家”的感觉,但这一场急病,却让他重温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咦,你醒啦?”

  不知何时,房门口多了抹倩影。

  “呃……咳咳咳……咳咳咳……”

  战之彧才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兰馥见状立刻冲到他床边,拍拂他的背,希望他能顺过气。

  “你已经睡了一整天,又出了一身汗,现在一定是口干舌燥,我马上帮你倒杯温水。”话才刚落,兰馥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出了一身汗?

  战之彧仍是咳着,昏沉沉的脑袋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对劲。

  他有出汗吗?如果有,他为什么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全身一片干干爽爽,就连身上的T恤也没沾上半点汗液啊。

  ……T恤?

  他昨晚明明是穿著睡衣入眠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了T恤?!

  这时,兰馥端着一杯水回来。

  “你的脸色好多了,看来退烧针很有效。”

  兰馥说着,扶着战之或坐起。

  而战之彧也发觉,自己的力气似乎有些回笼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无力。

  “我……”战之彧想开口,但因喉咙干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节。

  “先喝口水,等一下再说话。”兰馥把放了可弯吸管的杯子拿到他嘴边。“你睡得很沉,连打针时都没醒过来。肚子饿了吗?我煮了一些东西……”

  兰馥叨叨说道,战之或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谁帮我换衣服的?”他问。

  冰枕似乎也换过了,他睡得那么沉吗?连被人翻身都没醒来?

  战之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事实上,自从被父亲带到美国后,他就很少睡上一顿好觉。

  初到新环境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来自那位正室的压力。

  即使当时的他只是个九岁的少年,却已经足以了解自己的出现,令父亲的正室非常不悦,说得明白点,自己已危及到她和三个女儿的地位。

  又过了一阵子,战之彧慢慢了解三个大人间的爱恨情仇,也懂得自己在这场三角战争中的微妙地位。

  原来,正室看他奇异目光,是名为“憎恨”的情绪。

  她的恨是如此明显,仿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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