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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他不想再和她斗了,也不想再尔虞我诈耍心机了,他要告诉她,他好爱她,且这辈子真的就只要她的……

  一边想著,尚晰一边抬眸,那双再也不想费神遮掩的热切眸光,投往乔舞窝坐著的角落,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可能?!尚晰伸长脖子四处搜寻,却仍是一无所获。

  乒乒乓乓匡当当,急著起身的尚晰不留神地将那些装盛著食物的银盘都打翻了,但没有抱歉也没有解释,他那仿佛在瞬间布满霜雪的脸色让人吓了一跳,无法将这神情冷峻的男人,和那向来潇洒不羁的“尚老师”给联想在一起。

  “有没有人看见乔舞?”

  没在意众人怪异的审视目光,他只是冷著嗓音问道。

  乔舞?!

  那只台湾来的花蝴蝶?!

  那最近怪异地转了性情,连对男生也都不笑不睬,搞自闭的花蝴蝶?!

  尚老师找她做什么?他们两个除了课堂上压根就不曾有过交集的呀……

  纵然心里满满的疑惑,但在接收到那双锐利霸冷的目光时,几个坐在他身旁的女学生赶紧摇头,回说不知道。

  “佐太郎,那你呢?”尚晰问著方才曾经坐到乔舞身旁的男学生,“你刚刚不是还拿了红酒和烤生蚝去给她吗?”

  哇赛!佐太郎吓了一大跳,尚老师的眼神也太尖了吧?刚刚明明就没见他曾经往那边瞄过去的,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佐太郎搔搔头,神情有些窘,“我是曾拿东西去给她啦,但她只是喝酒没吃东西……”而且从头到尾眼睛都不曾瞟过他一眼,当他是送酒的服务生一样。“所以我就离开了。”是呀,没戏可唱,他干嘛还赖著不走?

  尚晰还想要再发飙,却陡然听见後方传来清懒懒的嗓音——

  “她走了。”

  尚晰回过头,看见一身率性家居服,手持著高脚杯,半个身子探出二楼阳台栏杆的别墅主人——板本庆太。

  “走了?”他傻傻重复。

  “是呀!”板本庆太边笑边喝了口酒,帅气地以拿著杯子的手向前指了指,“她叫管家帮她打开大门,然後就走了,人家可不是偷偷摸摸溜走的,是你自己‘聊’得太开心了,所以才会没看到。”

  “用脚……走的?”尚晰傻傻再问。

  听见这问话,板本庆太嘴里一口酒顿时喷洒出来,害他边狼狈抹嘴边没好气地翻白眼,“不用脚,难道尚大少还指望她用手走?”

  “我的意思是……”尚晰咬牙切齿追问,“既然你在上头都看见了,为什么不去阻止她?就算你阻止不了,也可以开车送她一程呀!外头天色那么黑,你这别墅又在这该死的深山里,你明明知道她在生气,又喝了点酒,你怎么能放任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负气地走在山里呢?”

  板本庆太懒洋洋地将下巴枕搁在栏杆上,笑容一点愧疚也没有,“因为那该死的柔弱的女人,又不是我的,我何必要自找麻烦?”

  尚晰气结,冷冷地朝上伸长了手,“车钥匙。”

  一道银线由二楼阳台落入尚晰的掌心,毫不犹豫地,他转身就走。

  “尚老师,你……”

  牙套妹企图开口挽留,却让阳台上那笑咪咪的男人给打断了。

  “小妹妹,如果你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我倒是不介意你这个时候去吵他。”

  “可是……”牙套妹仍然舍不得将视线转走,“尚老师根本就还没有吃饱。”

  板本庆太哼笑,“放心吧,你们的尚老师早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不会让自己饿著的,更何况……”俊目中闪烁著玩味星芒,“他之所以会去当你们的尚老师,从头到尾,就只是为了那个女人罢了。”

  眼看车子都快飙到半山腰了,尚晰一路上只看见几只野鹿、野兔,就是没有见著乔舞的人影。

  他当然不会以为她来到日本後,就学会了隐者忍术,或是会飞天还是遁地的跑了,所以,他应该是错过她了。

  他毫不犹豫地在陡峻的山路上急转掉头,煞车皮和高速轮胎在他的凌迟下发出哀号,尚晰理都没理,且还因为对於它们主人的恼恨,而更想要折磨它们了。

  下山只有一条路,在到山腰之前并无其他人家,所以她一定还在路上。

  回头後他减慢了车速,不想再次错过,他打开车头雾灯,声声叫唤著。

  “乔舞!乔舞!你在哪里?”

  他的呼唤惊动了不少林中夜鹃,却就是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声音。

  他放缓车速,一边在心底研判她的脚程及时间,一边定睛细细梭巡著。

  二十分钟之後,他突然眼睛一亮,连忙停车翻身跃下,快速奔往路旁。

  他蹲下身,拾起一只绑绳断裂的细跟高跟鞋,并发现一旁的草丛有物体往下滑坠,所造成的痕迹。

  “乔舞!”尚晰双手圈住嘴大声喊著,但在声声呼唤却不得回应後,他开始心慌了。

  鞋子是她的,他知道,别以为他没留意她,事实上她每天上课时所穿的任何一套洋装、任何一双鞋子,甚至是任何一款首饰,他闭著眼睛都能形容得出来。

  她滑了下去却没出声,难道是跌晕了?或者更惨,一路滑到底……

  情况太惨,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转身回到车上,从车上的工具箱里翻出手电筒和一组备用的绳索,然後再次回到路边。

  他先将绳子一端紧紧绑在树干上,捉牢了手电筒,循著那道滑落的痕迹往下降。

  几分钟之後,藉著手电筒的光他终於看见了她,在一块突出的坡地上,有个全身脏兮兮,蜷缩成球,躲藏在树洞旁的小女人。

  手电筒的光虽然不是很强,却已足够让他瞧清楚她的狼狈了。

  她的另一只鞋可怜兮兮地落在一旁,她发上身上的脏,显然是刚刚滚落下来时弄到的。

  她缩躲著的树洞其实离路面并不远,换言之他刚刚在上头的声声呼唤,显然她都听到了,只是没有回应他。

  “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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