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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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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放弃的,他告诉自己,忘了也罢,不再动情也罢,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愿意再度接纳他。 就算走死后做了鬼,我也要回来找我的焰郎! 枫儿是这么说的吧,既然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那么他为她抛权去位,又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她真的忘了他,那他就要守著她,再也不要分离! 到了崖边后,郎焰低头觑了眼脚下那见不著底的噬人黑暗。 他想起了诗晓枫,轻轻叹息,要让一个不会武又胆子小的姑娘,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往下跳,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调整好内息,郎焰捉高方才带出的一双长剑屏息跳下,一边翔落,一边尽可能留心著沿路突出的岩块,好方便之后背著诗晓枫爬上来时充当垫脚石用。 每当翔落一阵后,他便会运劲插剑入山壁停下,掏出火石检视周遭及下方的情形,确定了无虞后再继续,感觉像是经过了天长地久般,他终于来到谷底,虽然很小心,他还是跌了一记,幸好落下的地方堆积厚厚的落叶,为他减缓了些许落下时的强烈坠力。 谷底阗暗,恰在此时天上月娘稍栘,一轮乞圆之月悬于山谷顶上,将谷底映得分明。 郎焰直起身,拍掉身上泥渍残叶,还没忘了整整发、理理仪容,因为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个已经不记得他了的诗晓枫,他要给她一个最好的第一印象。 他站了好久好久,却始终没能走出第一步。 因为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哪一句当开场白,好让她对他印象深刻。 他想起了两人的初识。 当时的他蓬头垢面地睡在她家檐前三个月,她没嫌弃他,那是因为她中了蛊。 后来他找到了她,他的第一句话是——“他们都不告诉我,你人在哪里……因为我饿了!”接著他就吻了她。 而现在,他真希望能够照本宣科再来一递,但应该下行了吧,他叹口气,因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肯定是以一巴掌回应。 那么他到底该怎么说呢? 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焰郎,是你会往下跳的原因。 好蠢的话,他是想让她知道她曾为他牺牲多大吗?还什么往下跳的原因呢,真是够驴了,要不,称赞她吧! 说……最爱吃你做的豆腐脑了,软绵绵、滑腻腻,就像你的柔肤一般,惹人垂涎,让人想温存一世不起…… 色鬼!他骂了自己。 要不就说……也许你已经忘了我,但我有信心让你想起! 你的过去或许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却必须是我的! 好……肉麻!他都快吐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天哪!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住!借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只小兔子?”一把柔软甜沁嗓音,陡然自他背后响起。 兔子?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去理一只兔子? “没没没!走开走开!别在这儿妨碍我想事情!”他一手挥动一手掐额,想得头皮都快爆炸了,他到底该说什么好?该说什么奸? “没呀?” 甜沁软音夹著一声绵绵叹息,仔细点听,才能听见那隐含著的笑意。 “那我就不打扰你罗,你慢慢想,好好想,只是记得别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让人家不想听见都没办法。” 不想听见都没办法? 郎焰傻眼了,换言之,刚才那些乱七八糟想著的话都被说了出来吗?怎么可以!他几乎想要杀人灭口了。 他转身怒瞪正想问个清楚,这一回身登时傻住,因为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至极、挂念至极的倩影,是枫儿! 一等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双瞳睁大: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澎湃,狂潮满天。 他从不知道有人可以思念一个人思念到了这种地步。 更不知道可以在乍见一个人时,开心成了这种地步。 他的枫儿身披狐裘,披散著墨黑长发,清丽的五官在月光照映下更显娇美,至于那身狐裘,想必是叔公怕她在谷底冷坏了,所以扔给她的吧。 真没想到在这禁闭于谷底的日子,她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好,她看来神采奕奕、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他,精神颓迷不振、胸口郁闷难解,为了思念她、为了寻找她,他的模样看来很是狼狈。 所以……他心伤地想,叔公没猜错,她根本就已经忘了他,所以才能够活得如此自在,如此无忧。 也许月老是真心想帮他的吧,奉劝世人哪,情爱是蛊,中蛊必亡? 他不作声,目光贪婪地盯在她身上,想将她娇甜俏丽的模样深刻在心底,他不敢上前,更不敢出声,方才他的话她既然都已经听见了,如何回应就是她的问题了。 诗晓枫觑著他,安静了好一阵子,最后她甜甜一笑,皱皱鼻子、歪了歪脖子。 “你继续想呀,我不会妨碍你的,至于我……”她笑著一步步后退,“该去找我的兔儿了。” 话说完,她转身就跑,他伸出手却没勇气去拦,直到他听见她边找边唤著的名。 “焰郎!焰郎!你在哪里?” 他再也受不了了,纵身飞起扑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她。 他眯紧眸,神情极度不悦,“你喊什么?” “喊焰郎呀。”她神情极是无辜,双眸写满了清纯稚甜。 “焰郎是谁?”他满心著恼,她忘了他也就算了,还把该给他的称呼给了别人? “不就是我的兔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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