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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海扬突然惊觉到,就在刚刚那一刻,如果那男人当真敢在他面前吃采忧豆腐,他真的会毫不考虑从窗口跳出,左右开弓痛殴男人再带回采忧,不让任何人侵犯或伤害她。

  被自己猛然高张的奇怪情绪给吓到,海扬仓皇起身踱至窗边,拉上了窗帘,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让他们去吧。”

  他是说给帕杜纳提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反正我在忙,有个人能够陪陪她也挺好的。”

  “但是先生,这样子是不对的……”

  老管家还想再抗议,却让海扬伸手阻止了。

  “帕杜纳提,你也该出去做自己的事了,我在忙,你看得到的。”

  老管家虽被客气地赶出了书房,但那碎碎念的老音仍是隔著门板传了进来。

  “事业没了可以再努力,但爱人的心飞走了就追不回来了……”

  海扬闭耳宁心,并且一再提醒自己。

  采忧不是他的爱人,更不是他的未婚妻,不过是个小麻烦精,如果她当真找到了一个可以供她练习谈恋爱的对象,那么他应该在旁加油打气才对。

  想是这么想著,但整整一个下午过去,海扬若非对著视讯萤幕无声发呆,狼狈地被萤幕另一头的人给唤醒,就是心魂出窍,回过神却来发现桌上仍旧是一张白纸。

  海扬原是坐著变成了站,一会儿又开始在屋里踱方步,但不管他做什么,就是驱不散胸口那股怪异的闷火,他甚至有些失控地想要伸手揪发,这在以往,是他从来不屑的幼稚举动。

  怎么会这样呢?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在屋里绕圈踱步时,没看到门缝边,那正在窃笑的两双老眼。

  “看来先生似乎终於有些开窍了。”老管家压低嗓门道。

  “晚餐甜点,就来个能够激发情欲的巧克力火锅吧。”罗莎眼睛笑眯成线。

  终於夜灯一一被点亮,晚餐的时刻到了。

  海扬在罗莎过来敲门请他到餐厅用餐时舒了口气,结束了一整个下午的坐立不安的酷刑。

  晚餐吃的是生蚝配上海鲜义大利面。

  长条桌上铺著美丽的地中海风情花格布,点著蜡烛,乐音飘飘,除了安适的用餐气氛外,红酒、烤田螺、鱼子酱沙拉及酥烤面包都完美至极,只是当坐在海扬对面的女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後,那种很完美的感觉,陡然幻灭了。

  “有人找我出去玩。”骆采忧浅啜了口红酒,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觑海扬,用的是告知而非询问的语气。

  海扬用了点自制力才能迫使自己不立刻跳起来反对,而是斯文地搁下了刀叉,用拭嘴巾先按了按唇角後,才将视线投给她。

  “我可以知道是跟谁吗?”

  “一个邻居。”她回答得快且含糊,然後体贴地笑了,“你最近在忙是吧?”

  他没有作声,等她说下去。

  “所以呢,你应该会很开心我自个儿去寻些乐子的吧?”

  他淡眸回视著她,“就算是囚犯也该有偶尔放风的时候,我不反对你出去定定,但慎选对象却很重要。”

  她乖乖点头,“他是我们隔壁那间‘Aldo Villa’的租客,来自法国,叫做强森布朗。”

  “就这样?”他问,语气不太友善。

  “强森是学艺术的。”骆采忧偏头想了想,“我记得你曾多次提起希望我在这段‘思过期’里,能够多多接触艺术,多沾染点文人雅气的。”

  思过期?

  她现在是在讽刺他的管束无力吗?

  海扬克制著没让表情写在脸上,纯粹是和她就事论事。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这位强森先生玩的是普普风而非正统艺术,而多半搞Pop

  Art的人都是对现实生活略有不满,对於社会现状怀有嘲讽的人才会去拥护崇信的。”

  “那又如何?你不能否认它仍是艺术的一种吧?”请勿歧视非正统艺术, OK?

  “它或许是,却不会是我想让你学习的东西,”海扬摇摇头,“因为你已经够野气不驯的了。”

  骆采忧放下红酒,嘟起菱唇,小手往胸前一抱。

  “OK,顶多我不去听他那些论调总成了吧?我会跟他说,我的经纪人说我已经够顽皮够野蛮的了,再修下去恐怕就连如来佛都要镇压不住我,所以我和他一起玩时绝不碰Pop

  Art就是了。”

  “他究竟想带你到哪里去玩?又究竟是想和你‘玩’些什么?”

  请原谅他的婆妈及罗唆。

  因为采忧虽然已经成年,但个性实在过於孩子气,而当他从她父母手上接下照顾她的职责後,他早已形同是她的监护人了,尤其这会儿他们身处异邦,对方又是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叫他怎么能不忧心?

  海扬在心中对自己的行为如此解释,只是有些不懂何以自己会在说“玩”这个字眼时,语气酸到让自己都要喊受不了?

  “那么我亲爱的老板,你认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时,最喜欢‘玩’的又是什么呢?”

  骆采忧轻哼一声,并赶在他变脸前,自动给了解释。

  “别想歪了,强森只是邀我到雷利奇去玩,他有个亲戚在那里有艘私人游艇,可以搭船出海,也可以在船上喝红酒开Party,甚至还可以睡在甲板上数星星,是在大海中央数星星的哟!三天两夜,包我玩得开心,我想反正你也忙,应该会很开心少了个我黏在身边的吧,所以就答应他了。”

  “不许去!”

  他低下头举叉用餐,不再看向她,迳自为此事作了最後决定。

  骆采忧微愣了几秒後才回过神,因为从不曾听过他如此严厉兼斩钉截铁的否定句。她的脾气是这样的,如果他好声好气的说,她可能会稍退一步,但现在他用的却是命令语气?

  命令到会令她光火、会令她不惜一切也要抗命的语气。

  “为什么不行?”她双手拍桌站了起来,美丽的瞳子里火苗簇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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