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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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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她连忙假装咳嗽以免轿外的人察觉有异,总得留些好名声供人探听。 不得已,她只好假装害羞,低头等新郎前来掀轿。只不过等啊、等啊的,新郎没等着,倒是等出一堆奇怪的声音。 “人呢,这人到哪里去了?新娘还等着掀轿帘呢!” 朦胧中,冬舞听见一个尖拔的女声如此说道,好像是煤婆的声音。 “咱……咱们也不知道呀,现在正在找。” 冬舞又听见一个苍老的男声这般国道,感觉上应该是府宅里头的总管。 “嘘,小声点,别教新娘子给听见了。” 媒婆的声音突然变小,冬舞立刻变得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一堆吱吱喳喳的声音,于轿外热烈的讨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还不见有人来掀轿帘? 冬舞纳闷,她怀疑会在新郎官前来接她下轿前,就先闷死在轿子里。这轿子虽说颇有个样儿,但坐久了一样腰酸背痛,她好想赶快下轿。 她偷偷地掀开头盖巾,乘机呼吸一下。哪知她才刚举手,轿帘就被掀开。她只好连忙把手缩回来,假装贤淑的正襟危坐。 “新娘子,咱们要进去拜堂了。”轿旁的媒婆说道,冬舞点点头,把手交给新郎官。可能是紧张的关系,新郎官的手似乎有点抖,比她这个新娘子还没用。 由于头盖巾的关系,冬舞看不见任何东西,只看见红红的一片在她眼前晃动。因此,她只能被人牵着走,任人摆布。 就这样,她迷迷糊糊的拜了堂,被人引人洞房坐在新床上,等待新郎官招呼完客人以后,前来掀开她的头盖巾。等他掀掉了头巾,他们会一起喝交杯酒,然后放下高挂在床边的纱帐,再吹熄腊烛,从此一切尽在不言中,结果任凭人想像…… 想到这儿,冬舞哎呀呀的笑得花枝乱颤,怪脸红一把的。倒不是说她有多期待今晚啦,只是既然身为新娘子,难免对那档事儿好奇。她不像她那三个怪胎姐姐,除了工作以外啥事都不想,她早把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事都给摸透了。既然爹娘不负责任,她只好自力救济,多买几本教人脸红的书来看喽!反正买春宫画又不犯法,只要把责任都推给总管,说是替他买的。自然什么事儿也没有,还可以博得几道同情的眼光,何乐而不为? 就不知可怜的总管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想喽! 脑中的思绪,推敲到这田地,冬舞忍不住又是一阵偷笑,将满满的思绪,转移到未来夫婿的身上。 不知道他长相为何,是圆还是扁,是高还是瘦?再者,她爹会不会把她许给一个很老的人?因为她听说很多新娘子都是进了洞房,才发现自己原来嫁给了老头。 冬舞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原则上她不认为爹娘会将她讲给一个老头,但又怕对方欺骗她的爹娘,告诉他们她是要嫁给他儿子,实际上是自己想娶她。 一大堆可怕的情节在她脑中打转,弄得她更加不安,越来越坐不住。 到底怎么啦,新郎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该不会真的要等到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才醉醺醺的跑进来要求跟她洞房吧! 一想起这个可能性,冬舞就呕到快要吐血。她发誓绝不和一个醉鬼上床,绝不! 她很有志气的立誓,但很快地她发现这动作根本是多余的。她已经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还是不见新郎官前来掀头盖巾,浪费她一堆口水。 就在她几乎快放弃的时候,新房外头传来一阵悉荾的声音。她心脏立即跳得像快要飞起来,以为她的等待就要开花结果。 不料,来的人不是她想像中的新郎官,而是两个多嘴的公仆。她连忙下床,踏起脚尖,悄悄地溜到门边,偷听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结果冬舞听见她们说—— “糟了!听说少爷执意不肯回来呢,这下可惨,总管铁定急死了。”第一个女仆说道。 “可不是嘛,总管这会儿不正在大厅里一个头两个大。宾客都到齐了,就是不见新郎官前来敬酒。”另一个女仆叹息。 “这有什么稀奇的?依我看,新娘子才可怜呢!不但没有人掀轿帘,就连拜堂的人也是临时找人充数的。” “你说的有理,我要是新娘子,这会儿铁定呕死了。好好的一个春宵,居然比不过几只蟋蟀。” “唉,真不知道少爷这小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会改?按理说老爷子去世也有一些日子了,少爷怎么就是不肯长大?” “就是这样,老爷子才会交代总管,等他去世以后,快点去把新娘子娶回来呀!” “仔细想想,老爷也真辛苦,养了这么个儿子。” “是呀!不过老实说,少爷会变成今日的模样,老爷也脱不了干系,谁要他那么宠少爷。” “说的也是。” 两个女仆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前后任主人的不是。在新房内的冬舞这会儿再也听不下去,脑子里只记住女仆方才的对话。 为她掀轿帘的人居然不是新郎本人?和她一道拜堂的人也不是新郎官,只是一个随便拉来的冒牌货? 更甚者,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居然抵不过几只蟋蟀,她的夫婿此刻还留在天晓得哪一个蟋蟀会馆内斗蟋蟀,而且死也不肯回来? 可恶!她东方冬舞就这么不值钱,让一个有钱公子哥儿这般戏弄着玩,她若不亲手把他揪回来,她东方冬舞四个字就倒着写,绝不食言! 于是乎,她气得二话不说忙扯下头盖巾,当场就打开新房的门,差点没有把两个多嘴的女仆吓昏。 “你们家公子在哪里?”一打开房门,她就揪着一位女仆的袖子问。 女仆吓得眼珠子快爆出来,万万没想到她们的对话会被冬舞听见。 “呢……少夫人……这……”女仆不晓得该怎么回应,顿时成了哑巴。 “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公子现人在哪里?!”冬舞人小声量倒不小,也没耐心和女仆慢慢磨,吼得女仆只好松口。 “在……在城东的转角处。”女仆猛吞口水,把蟋蟀会馆的全名托出。“少……少爷这会儿正和人在那儿斗蟋蟀,咱们的总管已经去过好几回了……就是……就是没法把他请回来。” 没法请回来?她就去“请”给他们看!她倒要看看那些蟋蟀有什么迷人之处,居然抵得过她这软玉温香。 “通知总管备轿,我现在就去追你们家少爷,看他有什么话说!”冬舞恶狠狠地宣布。 看情形,她们家少爷惨了。 长安城,唐朝的首都,天底下最大、最富有与最壮丽的都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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