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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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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明月高悬,又是一个月圆的夜晚。 殷仲威和石破军照例来到池边散步,欣赏水中映月的美景。远远望去,好似一对神仙俪人,景色非常美丽。 “你看起来好累,又熬夜工作了?”石破军注意到最近他时常半夜起床,伏坐案前,一待就是一整晚。 “是啊!”殷仲威不想让她知道,让他伤脑筋到必须熬夜的,都是有关于洪大人的事。 “你都在忙些什么?”石破军问他。 他倏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她。就一个决心只维持肉体关系的人来说,她问得可真多。 “不想讲的话就算了。”她被瞧得有些恼怒,脸都红起来。 “不,我只是惊讶。”他低笑。“但我很高兴,你愿意关心我,这让我十分惊喜。” “我才没有关心你。”被他暧昧的眼神惹恼,石破军强辩。“我只是好奇你大半夜不睡,都在做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她的眼神明明就很心虚,表情明明就很假,殷仲威仍是轻轻一笑,不戳破她的牛皮,好给她台阶下。 “其实,我是在心烦洪大人的事。”他决定不再隐瞒她。 “洪大人?”石破军愣了一下。 “那糟老头决定报复,已经暗中搞鬼好几个月了,目前有越来越成定局的趋势。”有些小小不妙。 “看来,我不但没帮到你,反而带给你麻烦。”她淡淡自嘲。 “无所谓,那些官就是这样。”他解嘲。“李贽也曾说过:‘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这些所谓的道学家,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品德比市井小民还不如,根本是人面兽心。” 就如他所言,现今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只是他会引用李贽对道学家的批评,倒是令人意外,天晓得他的着作还被列为禁书呢! “没想到你也会看李贽的书。”她微笑。 “字字珠玑哪!”他自嘲。“那些官成天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的作为此猪狗还不如,莫怪乎李贽要如此批评他们。”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混在一起?”石破军不解。 “因为野心。”殷仲威毫不避讳。“我太贪婪了,唯有站在世界顶端才能满足我,所以尽管我再看不起他们,还是必须跟他们打交道,忍受他们白痴似的行径。” “听起来好悲哀。”做人何必这么辛苦? “是悲哀。”他承认。“所以我才会被你吸引,因为你跟我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却和我有相同的意志。” “我以为吸引你的是我的命盘。”她淡淡逃避。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如此。”他不否认。“但和你见过面以后,这个想法就有些许改变。而直到真正跟你在一起,这个想法更加强烈,强烈到我无法放手。” “殷——” “我喜欢你,破军。”他毫无困难的表白,话说出口了以后,自己愣了一下,与一脸仓皇的石破军对看。 “……没错,我喜欢你。”他几乎大笑起来。“太虚道长说得对,我动心了。”而他非常高兴。“或许不止喜欢,或许、或许是更深一层的爱,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我只要一天没看见你就会发狂,心情就会浮躁不安,这一定是爱……” 他像发现宝藏似地兴奋。 “对,这一定是爱!”他一生没爱过人,不太明白爱的感觉,但他相信他爱石破军,需要她的响应,因此专注地盯着她,无声要求她给他一个答案。 石破军只能呆呆的望着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怎能期望她马上回报他的感情? 沉默是石破军面对他告白的唯一方式,也是她控制自己的最好良方,所以她只能任由它蔓延得无边无际,殷仲威却受不了。 “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恨我害你爹充军?”这是他想到她无法接受他的唯一理由,语气间满是受创。 石破军仍不回答,他无意中掀起的伤口,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忽略的遗憾,要她忘记,谈何容易? “如果我马上去把你爹接回来,你会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能不能原谅我?”她还是不答。 答案是不能,她的表情清楚地告诉了他。就算他立刻把她爹带回京城,她仍不会原谅他,仍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在她心中,他永远是当初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罪人,就算他给她再多的热情都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深沉而绝望。如果他现在就把她送走,自己会不会好过一些?还是会上山下海,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一定要把她追回? 答案很显然是后者,他被打败了,败得如此彻底。他对她的感情,深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承受,遑论是她? “你真可恶。”狠狠咬伤她的嘴唇,这是唯一能安慰殷仲威的方式。 “好可恶……”畅快地品尝血丝的滋味,是惩罚也是发泄,他这个笨蛋居然还在为她找借口,她明明就恨他。 她恨他吗? 熟练地响应他的吻,恐怕连石破军自己都不知道。 恨;太难了,爱也太难。 终于怀孕了。 珠儿双手喜孜孜地抚着微凸的小腹,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她费尽心力,想办法引诱汉忠终于有了成果,她已怀孕两个多月。 当然目前脉象还很微弱,怀孕的征状也不明显。但身体是她自己的,有什么变化她自己最清楚,她确实已经怀孕没错,更何况为她看诊的大夫也这么说! 珠儿的眼底,尽是获知怀孕后的喜悦。这就代表,她早一步比石破军那贱女人登上小妾的位置,她的肚子还没有消息。 兴奋过头的珠儿压根儿忘了,从她进殷府以来,还没听说哪个宠婢怀孕过。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大家运气不好,丝毫没有想过其中有特殊原因,一股脑跑去找殷仲威,进行她的下一步计划。 “少爷,是珠儿,珠儿有要紧的事儿同您说,请您开门。”既然已经确定怀孕,珠儿一秒钟都不想浪费,立刻跑去敲殷仲威的门要名分。 “是珠儿?”殷仲威没想到敲门的人会是珠儿,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要她进来。 “有什么事?”珠儿方才踏进他的房间,还没能说上一句话,殷仲威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珠儿的心都冷了。 “我、我想说我怀孕了!”珠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殷仲威愣住。 “你怀孕了?” “是您的骨肉。”她点头。 “……我的种?”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珠儿,锐利的眼睛像只鹰隼般的在珠儿身上徘徊,她更加不安。 “当然是您的骨肉,少爷,您知道我是处子之身,这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珠儿进一步说服殷仲威,她并没有说谎。而事实确实如此,当初她和他在一起时确是处子,但之后……就不那么确定了,她已经有了新的情郎。 “我明白了,你要什么?”该是决断的时候,不能再拖下去。 “要名分,少爷。”珠儿狮子大开口。“既然我已经怀了您的骨肉,自然不宜再做粗重的工作,需要好好休息。” “意思就是要当我的妾,对吧?”殷仲威明白她打的主意,代她把话说出。 “是的少爷,我想那并不过分。”走到这一步,珠儿已是无路可退。而殷仲威也不要她退,他另有盘算。 “一个时辰以后到大厅来,我会给你答案。”他会给她交代。 “为、为什么?”殷仲威突来的决定让珠儿慌了手脚。“为什么还要等一个时辰……” “你不想要名分了吗?”殷仲威低狺反问。 “当然想……”但是为什么要拖到一个时辰…… “想的话立刻给我出去。”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没空和她磨菇。 “但是少爷——” “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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