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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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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我们好像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握住对方的手。”明知他应该放手,他却怎么也放不开地牢牢扣住杜于优的柔荑,低声呢喃。 “因为过去我们都忙着打屁胡闹,或是辩论,要不就是互推肩膀。”她亦轻柔的耳语,默许他掌握。 “是啊,我们的确常常如此。”他迷惘的看着她。“好奇怪,认识这么久,我居然第一次发现你的手这么小。” “正常的事。”杜于优微笑。“我也是直到结婚之后,才发现原来你也会迷迷 糊糊穿错鞋子。”她还以为他永远都是这么潇洒哩。 “就像我很惊讶你居然会做家事,过去你一直给我讨厌那些琐事的印象。”结果竟是错得一塌糊涂。 “所以结论是,我们都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同样的话,还是很有默契。 他们相视而笑,明知该松手了,却依然放不开,依然瞪着彼此的手发呆。 “于优……”他的语气有些迟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可以不必离婚,重新再出发……” “在这种情况下吗?”她摇头。“不,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也只是多此一举罢了,到最后我们还得再离婚一次。”到时候情况更难看。 “是吗?”他苦笑。“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真能浪子回头。” “也许吧,逸杰,也许你说得对,我是不信任你。”她不否认。“更深入的说,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没有把握能和一个我不熟悉的人,共度一辈子。” 她不否认她害怕,只是对象不单是他,还包括她自己。 闻言,他惊讶的松开手,看着她。“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早已超越熟悉的程度。” “没错,我们是认识了十几年,但你连我会煮饭都不知道,而且我敢打赌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农历生日是几月几号。” 他的确是不知道,这算是脑筋急转弯吗? 他懊恼到搔头。 “你也不知道我的农历生日。”要计较大家都来计较,她也没好上多少。 “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她无奈的微笑。“你不觉得我们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对方吗?我们虽然认识了很久,但总止于表面,只止于我们想给对方看的那一面。” 事实如此。 在于他,他嘴里虽说把她当哥儿们,其实还是有男性的虚荣,在她面前,总是不自觉的武装自己,显现出最潇洒理想的那一面。她却恰巧相反,在他面前,她永远一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骨子里却很善解人意,一点都不像她外表那样。 没经历过这场婚姻,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给对方看的都是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灰。 只是,灰散了,他们的缘分也跟着散了,除非彼此还有所留恋。 “就算我们只看到对方给的,难道你就不会有一种冲动,想挖掘对方更多更多?”无法任她从他身边走过,华逸杰还想再挽回什么。 “我——也许。”她不敢止同定,也不敢否定。“也许我就跟你一样,想知道从小到大的哥儿们,除了打屁胡闹之外,能否发展成另一种情感,只是这需要时间确认。” “要多久?”拾得一线希望,华逸杰反问。“要多久你才能确认?” “我不知道。”他心急的模样把她逗笑,现在是谁在求谁?“或许等我到了法国以后,会有更充裕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你在惩罚我。”他烦恼地猛抓头发,这个小魔女。“你不在台湾的时间,我要怎么打发时间?” “听音乐、看书,随你爱做什么。”她努力憋住笑。“当然你也可以偶尔寄张明信片给我,你知道我最爱收集明信片,尤其是印有动物图案的明信片。” “好,就寄明信片。”他跟她卯上了。“你在法国待几年,我就寄几年,寄到你发疯为止。”然后赶紧回家。 “随你喽。”她耸肩。“反正法国什么没有,明信片最多,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发疯。”铁定不会是她。 “我会想念你的。”看着她挑衅的表情,华逸杰微笑道。 “我也是。”她嫣然回道,开始怀念和他打闹的日子。 是陌生是熟悉,是遗憾是错过,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此刻已不再重要。因为,真正的故事,从下一刻开始;始于遥远的异国,始于他们的心底。 这次,他们要认真了解对方,掸掉外表那一层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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