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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轻柔的男音在她听来是那么的毛骨悚然,就算眼前这个家伙穿得如此体面,终究掩不了人面兽心的事实。

  之前,“历史”遭到秘密的攻击,许多拿着乌兹枪的佣兵训练有索的攻城掠池,反抗者当场遭到射杀,原本安详和平的环境被血腥洗礼成屠杀战场!

  上至“长老”,下及他们,被杀的被杀、被打的被打,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据说,伊就是第一个壮烈成仁的。

  凯喘息着闭上眼,旋即又大张——因为竟有只充满意淫的手正在乱摸她的胸口,没有气力反抗之余,只能怒目瞪视。

  “看什么看?”欧心虚又火恼,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我还没跟你算当年的帐,婊子!哼,我可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男人已经被我的狗给吃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往凯乌青肿胀的五官吐口水,顺势往她肚子踢踹。

  凯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敌人特地带来的惊天骇地的恶耗!

  她猜到、也想到,更有觉悟到迪死亡的结果,但,却没想到他会死到没有全尸!

  “如果你肯好好说出你们把未来送到哪里去,我会考虑留下你一条命。”欧狡诈的施威利诱。“别像你的男人那么不识相,你可还有肚子里的那个种要顾及,仔细考虑考虑。”

  留下一半威胁的欧扬长而去。

  据说带领雇兵的欧在消失数年的逃亡时期勾结上庞大的地下组织,鼓吹其首领强占这里获取暴利,而他,当然就是不折不扣的狗头军师喽。

  这其中既含公利又含私仇,“历史”的研究一旦暴光,不只会引起整个美国,不,是整个世界多么大的撼动,出尽全球媒体的风头,尚可从其研究成果中夺取暴利,狠狠回击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老”……哼,还有那个“未来”,非将她弄到手不可!

  别在腰际的行动电话响起,欧在尚未接起就快速地换了嘴脸,前敬后恭快得不得了。“是,宙先生?”

  “听说,‘未来’还没有找到是吗?”那是深沉的、带着夜般暗泽的声音,呢哝的语调该是柔软的微风,却吹得叫人不寒而栗。

  “是。”欧每回听到这把声音,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马上立正站好。说他是欺善怕恶的恶人、无恶胆标准版也罢,他是压根都不想、也不敢得罪这个声音的主人。

  “历史”对每个独立成人的训练是将他放入人群都会中,找工作养活自己,最少要三年才难返回。

  ——欧如泉地诚惶诚恐的向对方解释:“很不巧,‘未来’据说正在接受这项训练,所以……”

  所以,他怎么找都找不到未来,美国那么大,而所内居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个刻舟求剑的方位也无,叫他如何在海底捞针啊?

  “所以?”对方的声音变得更慵更懒,嗜血的腥味也更浓了。“意思是说你找不到人就是了。”

  “不不不不……”欧赶忙辩驳:“没这回事、没这回事……”他咬牙,“请、请再给我一段时间,真的。”

  “我就再给你一段时间。”对方不置可否。

  次日清晨的卫然一点也不敢正视着冷杰,所以也不知道冷杰常从报纸中或早餐间抬头,若有所思般望她一眼,才慢斯条理挪开。

  “拿去。”几张金色的卡片散丢在卫然方才清理过的桌面,冷杰待她捧着一堆碗盘到厨房清涤之际,对妹妹下了令:“如果你今天要逛街,带卫然一块去。”

  “哇——哇——哇——”痞子逛大街,凯子出大钱。连三惊叹号之外,冷映析的眼睛已呈漂亮的爱心型:“我爱死你了,老哥——咦,你说什么,带她一块去?”

  “嗯。”算是应答的哼气隔着报纸透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什么要逛街带她一块去,老哥分明是叫她带卫然去买东西,唉,也罢,有得必有失嘛。

  “那,我就不客气了。”语气虽是用试探,但手的动作可是飞快地肯定哪。卯死了、卯死了!嘿,这些个亮晶晶的小卡,非得A一张起来自用不可。

  “哩,老哥,你觉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啊?”很显然昨晚不只仅有男女主角,台下尚有观众哪。

  持着报纸的手动了一下。“她在梦游吧,我想。”

  “骗谁?”冷映析嗤了一声:“她讲话讲得可清楚着,就好像……就好像突然不再隐瞒自己的身分。要我说,我会说那才是她……哎哟,愈说愈糊涂了,反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知道。

  他当然知道妹妹在说些什么,不表示意见不是不赞同,沉默是他展开调查的序幕,套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可是你所说的话都将做为呈堂证供!”来讲,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生性内敛的他常在第一眼时被认为是木讷寡言,但那只是蓄势待发的保护色,善于在不知不觉间展开攻击。

  这就是冷杰,这就是冷家的男人!

  他们以冷漠淡然乃至嬉笑怒骂的皮相演出面对社会的角色,他们只对自己的女人倾心及坦然——或者说,未来会成为冷家的女人。

  一段日子不算长也不算短,却无法否认的,卫然已再度成为挑动他心潮的女人。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前,他绝不会放她走人。

  大包小包提在手上,卫然真的快累垮了。

  她想不透冷映析提得明明比自己还多个两、三倍,怎地她走起路依然健步如飞——只差没有学免子用跳的!

  “嘿咻嘿咻!快快快快点啦,我们那边还没逛哩,加加加加油!”冷映析往一排高颖华厦的街店一比,卫然差点没晕了过去。

  “你还要买衣服?”

  “嘿嘿,你怎么可以讲这样丧志灰心的话?女人的衣橱是永远少一件衣服!”冷映析一跳跃到她面前,义愤填膺的开始对她滔滔不绝。

  卫然赶快点头。天哪,她可没想到冷映析的反应是这么“激烈”哦。

  “阿然,你以前住哪里呀?”冷映析是聒躁得不甘寂寞,典型的“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没话找话、没碴找——呃,算了。

  “纽约。”卫然态度开始僵硬了。冷映析用闲的视线却一点也不松散的观察她的反应。

  “纽约的哪里?”

  卫然垂头抿着唇。

  她不懂得撒谎,就只能沉默以对。

  那种可怜的为难相反教冷映析暗骂自己的不是,罢罢罢,她好奇心那么多干什么?

  为了设法打破自己一手酿成的僵局,她急忙拉着卫然到就近的都会公园坐下,顺便买两球冰淇淋解馋。

  她们落坐的小角落相当宁谧,垛聚树丛及怒放的花朵,幽温的小径远离汽车的躁音以及孩童嬉戏的尖叫追笑,偶而会有情侣三三两两步行而过,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片刻微风。

  “阿然!过来过来,我们去瞧瞧有没有松鼠。”冷映析兴致勃勃柱柏松林过去,踮起脚尖东张西望。

  “啊——在那里、在那里!”冷映析兴奋得快弹起来了,也难怪,都会公园中生活的小动物平日都躲人躲得不见综影,还真是难得一见呢!

  一颗小小的、可爱的脑袋由树干中的小洞探了出来,非常逗趣的耸耸鼻子、眨眨眼睛,几个跃跳溜下树,竟毫不畏生就停在她们脚前并卷起了篷松松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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