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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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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们──”清亮的眼浮出忆起的恐惧。“他们要杀我!” “不,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任惊鸿才替她打点好衣着,便有只手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吓了老大一跳! 喝!我的妈呀,是他戒备力降低了,还是来人太神鬼不觉? “啊,你──”魔美吃惊的看着年轻人──还有他怀中的小女婴,她的神色马上激动起来。 “来吧。”年轻人丢下这么一句,将小女婴塞到任惊鸿的臂弯中,调头就走。 “走!”任惊鸿立即携妻带女,展开他们的绝地大逃亡。 他们轻踮脚尖,跟着年轻人往“芙蓉林”疾行而去。 胖婶儿匆匆拿着一碗汤粥,赶着跑入内室。 哎哟喂呀,真是该死,她怎么忘了朱实小姐喂食的时间呢?唉,千怪万怪,都是外头庆典的热闹太吸引人了,让她忘了重责大任。 三步并作两步,胖婶儿拉开了内室纸门── 杀猪也似的惊惶尖叫响彻整栋屋舍。 “这里。”年轻人引领着他们来到一株树下。 树下一块石座,其上雕塑一尊小小的僧弥。 年轻人动手推搬着石像,并示意任惊鸿一块儿帮忙。 费了九牛二虎的功夫,石像终于被搬离,其下竟露出一个一人大小、能通容入纳的洞穴。 “走吧。”年轻人指示。“这是一条隧道。你们必需用爬的,有多长我不知道,但是根据祖先留传下来的记载,这条隧道应该是贯穿了整座山,通往外界。” “你不一块儿走吗?”魔美抱着孩子,在即将进入洞穴之际,想起什么似的询问。 如果被村内的人知道是年轻人放他们逃亡的……她真不敢想像后果。 “不可能。”年轻人以大而无谓的语气回应。“纱织小姐有话要我转告两位。” 他抬起深不见底的黑眼看着这对金玉壁人。是的,不可否认,他相当嫉妒他们。 “她要任先生承诺好好照顾“芙蓉姬”和朱实小姐,一辈子爱她们、保护她们。” 男人面对着男人,年轻人眼中的渴望──任惊鸿懂了,以一种男人对男人的了解。 “我承诺。” 年轻人转向魔美。“你就跟着他走吧,将故乡忘掉,展开新的生活。” 年轻人的话才说完,一阵遥远却清晰得绝对错不了的鼎沸喧闹也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是发现真相的村民! “快走。”年轻人催促着他们尽速离去,看着他们没入不见。 他也立刻将雕像搬回原处,打算马上离开。 太晚了。 怒气汹涌的人潮沸腾而至,壮丁们或举火炬或举锄耙,连猎枪也上膛了,杀阵团团围住这一小方土地,阻去了年轻人的去路。 “竟然是你这个叛徒!”带头的村民怒喊,猝不及防一耙就砸下来,意图要他让开,好钻地洞下去,搜寻隧道。 “不。”年轻人看穿众人的企图。他反击打歪一人的下巴,趁他满地找牙时又横扫一腿,踢向另外一个人。 他不能有违纱织小姐的命令!年轻人以寡敌众实在吃力得紧,近身肉搏战之余,他不忘丢掷地上的石块,拼命三郎的模样大有殊死生决战斗之势,令人颇为忌惮。 “可恶!”年轻人的反击终于激躁了敌手的耐性。 砰! 砰砰砰砰! 一声接连一声的枪声串响,死亡的火药味久久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他奶奶的,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就是放走“芙蓉姬”的内奸!呸,真个儿是外神易防,内鬼难察啊。” 窗外,杂沓的脚步声伴着大剌剌的交谈,幅射般扫入她的耳膜。 “哼,老子给他脑袋一枪还算便宜他呢,他耗了我们半个多时辰哩,那种背叛者早该千割万剐下油锅了!” “咦,你们怎么回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加入了,好奇旋即变成了诧异:“这不是随侍在纱织小姐旁边的──” “对呀对呀,想不到吧?那个老板着一张臭脸孔的小子──” “他……死了吗?”这句话问得有些惧意。那……那真的是一张死人的脸吗?竟然是笑的? “废话,不死怎么抬得回来。”啐唾的声音,极不屑地。“他连死了都直堵着那条秘道出口不放。喏,你瞧瞧。” “他的手不见了!” “他呀,把自己堵在洞口,手死命环着旁边的树干上,整具身躯是拉不动也切不开,只好用斧头──” 够了! 纱织从被褥上猛地坐起身,通体痉孪地一颤,暴睁的瞳孔如同脸色一样惨白。 “喵。”是袖珍。这只猫儿起初只静静蜷在墙角阴影内,此刻却来到了纱织身侧,垂头舐了舐她的小手儿,但纱织毫无所觉。 他……死了。 纱织眼前浮现年轻人那张严谨间带丝木讷的俊美脸孔,忽然觉得完全呼吸不过来。 他死了。 为什么觉得身子内部好轻?好似破了一个大大的坑洞,一种什么东西也无法填补的空虚呢? 无闻于屋外愤怒、懊恼、得意有加的叫喊,她只是静静缩在床铺上,再次合上眼睛。 身为神官的继承者,纱织和姐姐千织均有相同的预知力及无法测量的能量。据她所知,千织是一次也没发挥过,她也没有,历代的神官也没有──她们光是尊崇的地位及稍微的预知力就够一辈子吃得开,根本无须其它。 因为没有人敢说在施展能量后,神官本身会有什么下场──也许能量耗尽了,就会导致死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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