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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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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灵一跃,上了画舫,由绣帘缝隙中,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竟就是夏侯尚智! 她又惊又喜,登时便要揭去布帘,但手才沾到帘子,由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若愚,没有想到睽违十多年,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 坐在夏侯尚智面前的,是一名二十余岁,美丽娴雅的女子。她态度拥容,国色天香,用凝脂般的玉手为夏侯尚智倒了满满一杯酒。 听得“若愚”这个名字,夏侯尚智不禁漾起了一丝苦笑。“织云,我已经不叫若愚了,我叫夏侯尚智。” 其实眼前这名女子,就是夏侯尚智的初恋情人柳织云,经过了十多年的岁月,她依然美艳如昔。 话说当时夏侯尚智落水后,那些人硬将他往江底拖,他本能的挣扎抵抗,却身受数刀,渐渐失去了意识。他以为再无生机,岂料他命不该绝,没有意识的躯体随江水载浮载沉,竟漂到了柳织云的画舫边,也幸得柳织云眼尖,黑暗中还能看清楚是一个人,而不是一袋垃圾,在他断气之前将他捞上了水面。 “对别人而言,你叫尚智,对我而言,你永远是我的若愚。”柳织云淡淡地回答。躲在帘外的皇甫逍遥闻言不禁万分诧异,原来他两人早就相识了!那女人是谁,为何叫他“若愚”? 皇甫逍遥心思飞快的转动,莫非……她就是那个夏侯尚智不愿提起的过去? 此时,一阵疼痛突然袭来,让夏侯尚智闷哼了一声。 “哎呀,你伤口还没完全好,不能动的。”柳织云着急的偎至他身侧,毫不避嫌地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 “织云,你不能这样。”夏侯尚智觉得困窘,他急急地握住了她。她的手依然像十多年前那般细致柔软,她周身的气味也和十多年前无异,那特有淡雅的清香,他并没有忘怀。 要忘怀一个人,确实很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一个感觉十分重要的人。夏侯尚智以为他已经完全将柳织云抛在脑后了,却不料今日一见,所有的回忆,居然又如此轻易地再被勾起。 “你会害羞?”柳织云娇笑—声,顺势偎在他的身旁。“这和从前的若愚可不同了。” 夏侯尚智没有推开她! 皇甫逍遥在帘外看得心都碎了,他不仅没有推开她,甚至连手都还牢牢地握着。 相公啊相公,此刻你的心里想必都充满了她,再没有一丝一毫我的存在了吧? 原来,你从不肯说爱我,是因为你心里一直爱着别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温柔多情的对我,让我误以为你心里有我,让我痴痴地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夏侯尚智,你好残忍哪! 皇甫逍遥流下了泪,眼前那并肩而坐的两个人,登时化成了模糊的一片。 里面的柳织云柔柔地诉说着别后的一切,如何的所嫁非人,梦想幻灭;如何的不能立足于婆家;如何的日夜念着他;又是如何的迫于生计,沦落烟花,来到了柳燕江上云云。 皇甫逍遥看着夏侯尚智脸上自然流露出怜惜万分的神色,她心中犹如千刀万剐。 她不要再看下去了!一切就犹如烟梦一场,郎既无情,她多说何益呢? 流着眼泪的她默默地转身,手中的摺扇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脚边,她如游魂般飘荡而去,仿若全身都被掏空了。 摺扇落地的声响虽细,但夏侯尚智却察觉到了。 “是谁在外边?”他疑问。 一名侍女掀帘而入,笑道:“刚才看见一个人影下船去,不是姑娘的客人吗?” “不是。”柳织云摇摇头。 “我还在地上捡到这把扇。真奇怪,我分明丢了的,怎么又跑上来了?”侍女奇道。 “扇?!”夏侯尚智顾不得身上旧伤未愈,一把抢了过来,疼得龇牙咧嘴。 “若愚,当心!一把被水泡坏了的扇子,有什么好拿的?”柳织云急道,忙扶住了他。 “你不明白。”夏侯尚智痛楚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盈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这把扇,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见扇如见人,扇子就如同皇甫逍遥啊! 柳织云见他如此神色,心下也有了谱,沉着俏脸问道:“这把扇子是谁的?” “我的妻子。” “啊?!”柳织云愕然倒退一步,“你……你娶了妻子?”她不能接受这个迷恋她的男子,竟然会娶别的女人! “是。这把摺扇,正是出自我爱妻之手。”夏侯尚智将摺扇像宝贝般地握在手中,想起两人在惊喜堂中的初次交会,不禁漾出了甜蜜笑容。 真奇怪!见了柳织云之后,他突然豁然开朗,纠缠在自己心头上十余年的结,在一瞬间全都打开了。 他对织云的情爱,其实早巳逝去,他紧抓不放的,是被情人抛弃,自卑心作祟的羞辱情节。如今柳织云对他明显的求好亲近,已将他最后的一丝心魔涤除了。仿佛多年的魔咒被破解,他饱受禁锢的心被释放了出来,他这才明白他错失了好多好多。 “爱妻……”柳织云突然问道: “若愚,难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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