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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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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浚浚流照,碑上“风人画”三个字敲进他的心里,依旧令他痛心疾首。 入画,入画……过路人在心里默默轻唤。 一个月过去了,我俩天人永隔竟已一个月了,你可知这个月对我来说,犹如百年光阴般漫长,生命对我而言,更是如嚼蜡一般,丝毫没有滋味,没有意义。 唉! 就在过路人感伤叹气的当口,一阵琴声,忽然传人了他的耳内。 急切高昂、至刚至柔的乐音,令他心血浮动。 是六月筝! 没错,这是由他置於书房中的六月筝所发出来的琴音! 过路人感到十分惊讶。 这琴音是由何人所弹奏的呢? 世上能弹六月筝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入画和琴痴陶百弦了! 因为入画是他的妻,六月筝的女主人;至於陶百弦则是由於对琴的那一份“痴”,才得以破除了他过路人所封的咒。 但是入画已经死於拳魔风岳之手,陶百弦和他又无瓜葛,不可能离开百琴宫而跑到隐香篱来啊! 那究竟是谁呢?究竟是何人弹奏他的六月筝? 过路人迅速的飞奔回书房。 当他冲抵书房之际,琴声嘎然而止,一道黑影跃出了窗外,过路人又疾追而去。 他认得这个黑衣人!便是二度出现在夜未央、他徧寻不著的人,那个自称百里传香的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在风入画的坟前停下了脚步,静默而立。 过路人凝视著眼前之人的背影,黑衣、笠帽,帽缘并垂下了黑纱,如此神秘,却又如此熟悉。 过路人将这份熟悉机警和六月筝联想在一块儿,得出了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结论。 “入画!”他忘情的呼唤,“是你!” “我不是风入画。”黑衣人以极独特的嗓音淡淡回答,缓缓转过了身子。 “何苦瞒我。”在听见那属於入画的独特嗓音,过路人再无怀疑,眼前的黑衣入,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他以略微颤抖的手,掀下了黑衣人的笠帽。 果然是这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啊!过路人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入画……” 黑衣女子噗哧一笑,“你这个人真不讲理,我说我不是风入画嘛。” “你不是风入画,那我也不是过路人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黑衣女子笑问:“我若是风入画,那坟里葬的又是谁?” “不知道,这就该问你了。” “问我?你凭什么肯定我是风入画?你要知道,容貌是可以伪装的。” “容貌可以伪装,但你能弹奏六月筝,却是不可伪装的事实。”世上只有他和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 “你如此说来,琴痴陶百弦也是风入画了!”黑衣女子笑道,“好没道理。” “你如此捉弄我才是没有道理!”过路人对风入画的闪烁其辞感到有些生气,他伸手箝住她的肩膀,不怎么温柔的把她拉向自己。 黑衣女子由盈盈浅笑变成了深深的媚笑,“何必这么生气呢?我真的不是风入画嘛!风入画已经死了。” “那你是谁?”过路人皱眉问她。 “嗯……”黑衣女子故意沉吟了一下,“要我表明身分也可以,不过,你得拿条件来交换。” 条件交换!典型的风入画作风。这小女子又在弄什么玄虚?!过路人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说世上只有你和风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 “这就要追溯到百年之前,六月筝成琴的由来。” “我知道,是一个痴情男子为他爱妻所制的,真是个悲凉凄惨的爱情故事。” “咦?你怎么知道?”过路人故作惊讶状,“我只告诉过入画一人,你又不是入画,怎么见闻这么广博。” “不用你管。”黑衣女子嗔道,“这个故事和我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六月筝是神乐之首,昔日被造琴者下了血咒,具有灵性,除了故事中的那对夫妻,天下间是无人能弹的。” “那对夫妻不是死了吗?” “轮回重生,海誓山盟也不会改变。”过路人多情的打量著她。 “你的意思是……” “你还不懂吗?”过路人笑道:“我能弹六月筝,你能弹六月筝,故事中的痴情男子便是我的前世,那个薄命女子便是你的前身,你风入画注定是我的妻子!” 黑衣女子睁大了明而美的双眸。难怪!原来竟是—段宿命的牵扯! 无怪乎在夜未央与过路人初次相见,她便有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无怪乎听到六月筝那凄绝哀怨的故事时,她不能抑止的热泪盈眶,心痛如刀割。 原来一切净是前尘未了! “风入画是你的妻子,那是你的事,我又不是风入画。”黑衣女子娇嗔道,顺势要挣出过路人强而有力的臂膀。 过路人怎么可能让失而复得的爱人再度溜走呢?他更坚决的箝住她,“你说你不是风入画,那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黑衣女子忽然笑嘻嘻的说:“好,我就告诉你,你听仔细了。”她故意略微停顿,吊人胃口。 过路人好笑的瞪著她。 “我不叫风入画,我叫紫、素、缘。”昔日的风入画,今日的紫素缘,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说。 “你——”过路人恨不得掐死她,这小女子一开始便存心捉弄他。 风入画和紫素缘明明是同一个人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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