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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为报小姐的恩情。小姐对我们四个人情同姊妹,若不是小姐,我们早在主人手中死了不下数次,我为小姐而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侍剑想起每当她们四个人办不好主人交代的事时,小姐皆不顾一切为她们求情,求主人饶她们一命,允她们戴罪立功,小姐再私下帮她们完成任务,挽救她们的性命。

  这些工作大都充满杀戮血腥,小姐是最深痛恶绝的,但为了她们四个姊妹,小姐总是咬著牙去做,因此,她们四个姊妹全对小姐忠心耿耿,就算为小姐而死,眉头也绝不皱一下。

  “吾命在天,我自己的劫数我自己去化解。”风入画淡然的拒绝侍剑。“在我去见他的这段时间,你们四个人火速离开夜末央。”

  “为什么?”

  “他若杀了我,你们四个绝对也活不成,因为你们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他不可能留你们活命。”

  “小姐……”侍剑听见风入画这一番含著生离死别的话,落下了两行清泪。

  风入画忍著泪,轻轻拥住她,“侍剑,你的武功是四个姊妹中最好的,我若真有不测,你将这封信拿到隐香篱,交给过路人,他若对我有情有义,便会力图振作,为我复仇,而不会因我的死而消沉丧志,荒误大事。”

  “隐香篱?”

  “这是路线图。”风入画将图纸交给侍剑,“快去通知长琴、司棋和侍书吧!”语毕,她浅漫一笑,转身走出绣房。

  绮楼之下,暗晦的密室里。

  拳魔风岳一如往常,阴沉森冷的盘腿坐於石床之上。

  风入画静默的垂首而立。

  “你知道你的身世了?”

  “入画只知有义父,不论身世。”

  “呵呵呵呵……”风岳发出了一阵冷冷的怪笑,“你很聪明,懂得敷衍应退。知道我的可怕,你母亲就不如你了。”

  风入画依旧低头不语,不敢流露出一丝神色。

  风岳不理会她的沉默,兀自娓娓道来当年血灭紫家的原因。

  原来风岳和风入画的母亲秋水柔本是姨表兄妹,少年时风岳便对秋水柔倾心不已,但秋水柔心思聪明,一眼看穿风岳并非正人君子,故多方相拒,甚至远嫁他乡,企图让风岳徧寻不著。

  风岳受此挫折,心中恨火熊熊,他徧寻天下,终在多年後得到秋水柔的消息,见秋水柔一家和谐,夫唱妇随,他心中不平衡而起了杀机。

  当时紫家内外一十二条人命,无一生存,只有独子紫云烟在他处学艺,逃过一劫,至於留下八个月大的风入画,只是为了报复秋水柔,秋水柔厌恶他的心术邪恶,他便要她的女儿别无选择的走上邪路!

  “呵呵呵呵……”说完,风岳又发出了冷笑声。

  “别说了!义父,你别说了!”风入画颤声道,“过去之事,入画不在意,也不想明白!”

  “呵!”风岳双眸锐利一闪,“你果然很聪明,你明白自己知道愈多就愈接近死亡,所以才要我别说吧!”

  “义父……”

  “呵呵呵呵……”风岳又笑了,笑得森冷,令人毛骨悚然。“来不及了!我全盘告诉你,就是要你死得瞑目——”话未说完,他倏然发出一掌,击中风入画!

  “啊——”风入画向後飞了数尺,口吐鲜血,她挣扎著要逃,逃出这暗晦的密室。

  她中了风岳沉重—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碎了一般,她自己知道,要活命,难矣。

  “呵呵呵呵……”

  风入画拚命逃出了密室,踉跄出了绮楼,风岳的冷笑又陡然逼近。

  风入画由於伤势沉重,再吐了—口鲜血,不支倒地,美丽的双眸含恨的瞪著风岳迎面而下的一掌!

  这一掌,近距离狠狠的击中了她的胸口,风入画无力痛呼,已然魂断当场。

  一张绝美的容颜,丝毫未伤,唯有惨惨血迹,令人心痛。

  自古红颜总是多薄命,任是风入画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国色天香,机智聪敏的兰心蕙质,也摆脱不过红颜的宿命!

  “呵呵呵呵……”

  “小姐!”长琴、司棋和侍书并未照风入画的吩咐而各自逃命,因为她们实在不能舍下入画这个亲如姊妹的主人。

  当看见风入画受到风岳一掌毙命之时,她们三人皆目露凶光,已抱必死的决心,和风岳展开了一场厮杀!

  她们三人武功虽不弱,又岂是风岳这个大魔头的对手?

  在风岳游刃应敌之际,一道人影由绮楼之内跃出,直奔墙外,正是侍剑!

  “呵呵呵呵……”一阵怪笑声後,风岳运气於掌,击出一记强悍的掌力,长琴、司棋、侍书哪襄能够抵挡,当场毙命。

  风岳施展轻功,直追侍剑!

  侍剑使尽轻功,也摆脱不了风岳的追踪。

  她一路奔驰逃命,竟被逼到了雪坡崖。

  雪坡崖,萧萧瑟瑟,罕见人迹。

  前有拳魔风岳,後有万丈深渊,侍剑已无路可走!

  “呵呵呵呵……”

  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侍剑不再考虑,—咬牙,纵身跳下了雪坡崖……

  隐香篱

  小竹屋之外,过路人对著篱外的蓊郁青林沉思。

  他为数个时辰之前、在夜未央中的入画的心思感到不解。

  片刻後,他决定再回夜未央,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入画带离那是非之地。

  正当过路人要离开之际,紫云烟由小竹屋内而出。

  “我同你一道上夜未央。”

  “执意要寻仇?”

  “风入画既是紫素缘,我怎会有寻仇的道理?”紫云烟了然一笑,“一切皆是误会,解风和解铃已经说明白了。”

  “很好。”过路人笑一笑,与紫云烟双双离开了隐香篱,直奔夜未央。

  一入夜未央,过路人便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一种全然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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