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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唐秋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的俊脸平静得像这片山谷。

  冷静下来,唐秋缠,你是大夫,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你心爱的人死去?

  大部分的毒液她都吸出来了,也为他绑上布条阻止毒性蔓延,现在只剩把他体内的毒液清除干净。她做了个深呼吸,仔细回想谷中有哪些可以治蛇毒的药草。

  马齿苋。对了,这是种野菜,主散血、解毒,长相像马的牙齿,最重要的是,这片山谷有很多!

  她立刻跑到洞外把所需要的药材拔回来。平日一定要任意情抱才敢渡过的溪流她也照涉不误,什么毒蛇毒虫全去死吧,她唐秋缠救人时最好全闪到一边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马齿苋清洗清净,用石头将它们捣成汁,强迫任意情喝下,然后使劲将他拖回洞穴内的干草堆,等她做完一切已是满身大汗。

  老天啊,救救他啊!别把我最在乎的东西全部夺走。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祈求上苍怜悯。

  任意情虚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唐秋缠疲惫的脸和赤裸的身躯。

  他无力的抬起手抚摸她的小脸。这张脸是那么坚毅,充满稳定的力量,他很好奇她那过人的意志力是怎么来的,为何跟她一比,每个人都像孩子般不成熟?

  “你醒了。”唐秋缠揉了揉眼睛,支起身体伸手探探他的额头。烧退了,他很快就能好起来。

  “你救了我。”任意情轻柔的抚摸她的裸背,即使身体十分虚弱,但他仍对她充满感觉。

  “我是大夫嘛。”她顾左右而言他,无法对清醒的他表露内心的感情。

  “仅仅如此吗?”他无力的询问,充满爱意的看着她,“你全力救我只因为你是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他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他宁可立刻死去,也好过承受那椎心刺骨的疼痛。

  唐秋缠闻言僵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告诉他吧。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催促她表露自己的感情,然而自尊却教她选择逃避。

  “等你体力恢复了再告诉你。”

  “真的?”她的回答令任意情喜出望外。等他体力恢复?那有什么问题!为了确定她的心意,就算要他明天出去砍柴,他都照去不误。

  “不准骗人!”他像个小男孩般执起她的手和她打勾勾,教她又是一阵错愕。“我明天就好起来,到时候你就再也不能逃避……”短暂的对谈耗尽他的体力,他又再度沉沉睡去。

  如同往常一样,圈着她的手仍然不肯放松,唐秋缠只得再度躺回他身边,和他一起沉入梦乡。

  唐秋缠发现她的医学知识显然需要再加强。

  她这辈子没见过体力恢复得这么快的人,不过才三天的时间,任意情就已经痊愈,并缠着她要答案。

  “看着我的眼睛。”任意情抬起她的脸,并拉着她躺在他身上,夹紧她的双腿像往常般有力。“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感情?”他问得很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你自己猜。”她模棱两可的语气让他急得捉住她的肩膀猛摇。

  “敏儿!”他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她却还悠哉的戏弄他,真是气死人了。

  唐秋缠的回答是勾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吻他,吻得他都快融化了。

  这是真的吗?任意情也同样热切的响应她的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而他兴奋得差点哭出来。

  他深深吸进她的芳香,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在四片唇瓣贴合的剎那,所有言语都是多余,剩下的只是紊乱的喘息声,和彼此难以浇熄的热情。

  “现在就拒绝我,敏儿。”他的唇来到她的颈项,一寸寸的拉开她的衣服,亲吻她的雪肤。“如果你不现在就说‘不’,那么请你永远别再提起,我已经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经过这几个月欲望的折磨,他已经足以荣登“圣贤榜”了,恐怕连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好。”唐秋缠小声的回答,一张俏脸已经红成一片。

  “你……你说什么?!”他倏地停下探索,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我说‘好’!”看见他白痴似的脸孔,她笑得比花还灿烂。

  任意情终于会意过来,绽开一抹充满性感与邪气的微笑,看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我希望你不是在戏弄我,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邪气的微笑和他的唇一起来到唐秋缠敞开的衣衫。他的手在她的衣衫里来回探索,最后干脆脱下她的衣服,让她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第九章

  整个潇湘庄一片乱烘烘,坐在大厅上的任老爷更是气黑了一张脸。

  自从意情跟着唐秋缠跳下悬崖以来,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天,他派了大队人马四处寻找,但就是没有任何发现。

  当年意情和意桐为了争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之事,早已传遍整个扬州,此后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先得到消息,另一个一定会紧追在后,甚至毁了自家的产业也不在乎。

  荒唐!任老爷气得痛捶桌子,恨自己的教子无方。

  他一向不喜欢意情,但无论如何意情总归是他的儿子,而且比起意桐他们,他是个更好的商人,他为人阴狠又野心勃勃,但缺点就是太疯狂。

  意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桀骜不驯呢?记忆中好象是从意桐跌落河里之后吧,他不能确定,他一向不关心他的长子。

  但任家少不了意情是事实。意桐的能力比不上他,顶多能管好自己负责的产业,幸好他的责任心弥补了能力的不足,勉强撑住陶麟庄和易织坊。

  反观意情就不同了。当初将盈波馆交给他的时候,还怀疑才十六岁的他除了一副好体格之外,不可能有多大作为,但他以实力及傲人的成绩厘清他的疑虑。他相当热爱航海,尤其喜欢造船,而且勇于尝试新事物。他的野心带给任家难以估计的财富,去年光盈波馆的收入,就几乎超过其它产业的全部收入,使潇湘庄的名声更为显赫。

  意情是个天生的商人,不择手段,自私够狠,但却败在爱情上。

  他不懂是哪里出错,有个疯狂的长子就罢了,竟连一向老实规矩的意桐也感染他大哥的疯狂,竟然集结盈波馆的船只包围自家的商船,并撞坏港内其它船只,闹足了笑话。

  这一切都怪唐秋缠!要不是那女孩,意情就不会失踪,而意桐也不会茶不思、饭不想,整天跟着搜索队找个不停。

  找、找、找!他都快恨死这个字。两兄弟打三年多以前就不停地找人,丝毫不知放弃为何物。其实他早已看穿意情对唐秋缠的思念,而他故意不去点破,因为思念使他更加疯狂的投入工作,在短短的几年内帮盈波馆打下不少新据点。

  而意桐呢?老实的个性使他只会盲目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让意情捷足先登。那个傻瓜!

  狡猾的意情唯一的弱点就在唐秋缠。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意桐就比他来得理智。

  唉,意情的失踪使盈波馆陷入混乱的局面,少了龙头老大的指示,整个航运也跟着一团乱,整天有人要货找不到船,搞得他心烦意乱的。

  “老爷,左司郎中求见。”庄内总管将拜帖交给任老爷。

  “快请。”

  不一会儿,邓子宵瘦长的身影走进大厅,朝任老爷拱手作揖。

  “任老爷。”

  “邓大人,真是稀客。请坐,请坐。”待邓子宵坐定后,任老爷露出虚伪的笑容询问:“邓大人可有要事找任某?”通常他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访,必是为了什么事。

  “好说,好说,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听说贵府最近出了点事,特来问候罢了。”邓子宵笑容同样虚伪的答道。

  “还不是意情那个不肖子。”任老爷干脆把话摊开,反正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笑话。“连续搜了二十来天还找不到尸体,也不知他们掉到哪里去了?唉!”

  “任老爷不必叹气,找不着尸体表示令公子还活着,应当高兴才是。”那么一位优秀人才若真摔死了,那可是一大损失,任意情在造船上的天赋无人能出其右。

  “但愿如此。还有唐秋缠的尸首也一样没找着。”话虽如此,但任老爷仍有些怀疑,没找着尸体并不代表他们一定活着,也许尸体被野兽叼走了也说不定。

  “喔?那就麻烦了。”说着,邓子宵脸上浮现一抹沉思之色。

  “邓大人的意思是……”任老爷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老夫有十足把握令公子尚在人间,怕只怕唐秋缠也一样活着。”

  “何以见得?”任老爷一脸纳闷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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