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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桐一边嘀咕著,一边抓紧手中的钱包疾步往前走去。

  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生气。

  她不是没有因为依巧的孩子气而不高兴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这样觉得依巧是这么的不可原谅。

  是她太古板了吗?是她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看得太过严肃吗?

  但她真的认为──一旦交往了,对彼此就应该有一定的责任感,这是不能儿戏的……

  说起来八股,但感情的培养不是应该来自双方的付出吗?

  初桐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抬起头,目光不自禁地捕捉到左前的诊所招牌,原本已蕴著满腹心事的眼睛如今右刷上一层淡郁。

  知道他就在她上课的地方附近,这让她每每想起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安。

  她是想见他吗?期待能够与他不期而遇吗?

  她对他,到底是怀著怎样的心情?

  若他只是她欣赏的人,为什么这几天每每想起他,胸口就是一阵难受的紧揪、热烫?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太入神了,还是这条路政府挖得很勤快却没有什么心思把它好好铺平,初桐硬生生地踩进了柏油路上的一个凹洞中,脚一拐,身子重心一个不稳,在她连一声“唉呀”也来不及叫,便摔在地上。

  摔倒了摔倒了摔倒了……

  摔在地上的言初桐错愕地愣了愣。

  “都几岁了,走路还会跌倒……”她小声地挖苦自己。

  她用手背拍著裤子,缓缓站起来,弓著身子,像只戒备的猫儿一样,瞪著那双水亮亮的大眼睛小心地看著四周……好险,这里没有人经过,没有人看到她出糗的模样。

  确定面子没丢半分以后,她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

  咬著牙、皱著眉,她将掉在地上的白色七分袖外套用左手的两只指头拎起来,心疼地抖了抖上头的尘屑。

  唉,她很喜欢这件衣服的说。

  “倒楣死了。”她嘀咕著,一面低头审视著身上的灾情。

  因为穿著长裤,所以还不至于有多严重的伤,只是衣服有些脏了。不过那基于反射性而在第一时间支撑身体的手掌,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连连叹了好几声,初桐望著她可用血迹斑斑来形容的手掌,露出了每次二姊看到四妹的物理成绩所露出的凄惨无比的眼神……

  这些血沾到衣服就惨了……

  她望了望四周,想看看路边有没有水龙头之类的可以冲冲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前方、方顺颐有可能会在的牙科诊所的招牌上。

  她不确定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不是突然涌起一阵喜悦──因为有个好借口可以进去找他的喜悦。

  她只是确定方才飘过的念头──

  牙科……应该会有个碘酒、药水、绷带什么的吧?

  “嘿,方医师,一起去吃饭?”

  中午十二点半,休息时间,小周伸了伸懒腰,一边咬著尚未点起的烟,一边问道。

  “你先去吃吧,我把这里收一下。”方顺颐将用过的漱口杯拿到后头丢掉,一边和气地回答。

  “好吧。”小周拖长了尾音,大摇大摆地走出诊所。

  他太了解方顺颐这个家伙了,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凡事不与人争,但实际上将自己和别人之间的界线划分得非常清楚──

  他不随便与人深交的。

  方顺颐环顾了一下收拾过的诊所,看了一下是否有何处遗漏。

  将电灯都关掉、单纯靠外头日光照明的诊所,不知为何予人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是一间由医师细心规划、用心经营的诊所吧?

  什么时候他也能拥有一间如此规模的诊所?

  他轻叹了声,转身走到门边,准备要将铁门降下,却因为眼前的景象而突然顿住了正要往按钮移动的手指。

  是……是初桐?

  她是朝著这个方向过来吗?

  他的胸口一阵凉一阵热,他没有办法描述他内心那股涌起的莫名激动,像是他已经想她想很久了、如今终于得能见到她似的狂喜。

  只是……

  方顺颐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不确定地眯著眼看著她。

  阳光有些刺眼,看不甚清楚,不过,他依稀感觉到眼前这名一向十分有气势的女子,今儿个……好像有些狼狈?

  “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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